“对了,爷,我昨天碰见玲姐了,说我大爷去铁岭出差了,年前才能回来!”
“哦,幸好你告诉爷了,要不我今天还准备去找他呢,你的生活费都欠了两年了!”
“爷,不给拉倒,你就别操心了,你孙子能赚钱,行了,我上学去了!”
爷爷撇撇嘴,奶奶也呵呵笑,都没当回事,权当孙子哄自己开心。
看爷爷奶奶这表情,安然也不上火,亲了爷爷奶奶一口,在两人的笑声中推门出来。
昨天的雪下的真大,一脚下去直接过了脚脖,看来今天全市都得扫雪了。
记忆中的习惯左右着安然,往房后的家属楼走去,看来是去等白羽。
离老远,就看见蓝蕊冲着自己摆手,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我妈刚炸的麻花,还热乎着呢,我带了两根,中午一人一根,还有香肠!”
蓝蕊的老妈在粮食局上班,一年光吃损耗都比一般家富裕。
所以,蓝蕊家炸麻花,炸大果子,炸虾片那都是常事,安然没少吃人家东西。
“谢谢,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往学校带了,让同学看着不好!”
尽管为难,安然还是说了出来,以前就那样了,现在小爷重生了,可不能再欠你人情了!
蓝蕊愣了一下,嘴也撅了起来,不过,马上又笑了,说:“明白了,以后回来吃!”
回来吃?
安然郁闷的瞅了眼蓝蕊,格呢大衣,牛仔裤,小皮靴,白围巾。
除了稍微丰满点,人还是长的挺受看,大大的眼睛,胖嘟嘟的小嘴,白白胖胖,很喜庆。
前面的自行车棚透出熟悉的感觉,安然走进去跺掉鞋上的雪,蓝蕊也走了进来。
每天晚上自己都是站在这个棚子里,看着白羽姐俩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门洞。
想到这,安然习惯性的往远处看,白雪低着头往这边走来,蓝蕊看看安然,小声问道:
“安然,昨天晚上去送白羽了吗?”
安然点点头,看见走过来的白雪眼睛红肿,脸上好像也有点肿,心里又是一痛。
白雪她爸是下乡青年,在农场认识的白雪她妈,一个有才,一个有貌。
一场大雨,躲在破窝棚里抱团取暖,就这一次,就培育出了并蒂莲姐妹花。
后来,白雪她妈进了厂子,一家人来到冰城,算是倒插门,白雪她爸再没大声说过话。
白雪她妈在厂文艺队,她爸进了车间,一个每天对着铁疙瘩,一个每天对着帅哥们。
柴米油盐和灯红酒绿代表着两个阶级,从白雪她妈开始进舞厅开始,这个家慢慢破碎。
离婚判决,白羽跟了爸爸,白雪跟了妈妈,于是,就有了火车站这一出送别。
“小雪,昨天的雪太大了,我妈不让我出来,所以也没送上你姐,真遗憾!”
“没事,小蕊,姐姐能理解!”
“不过嘛,有我同桌代表就行了!”
蓝蕊看了一眼安然,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安然没说话,越过两人看向正走过来的铁军,开心的笑了!
“安子,我特么等了你一晚上,你不说让我陪你去送站嘛!”
铁军看见咧嘴笑的安然,没好气的埋怨道。
安然迎上铁军,一下抱起铁军就抡了起来。
“哎,哎,你发什么疯,快把我放下!”
双脚终于落地,看着面前泪花闪烁的安然,铁军懵了,不知道这小子闹哪出。
安然伸手撸铁军的左袖子,看见铁军手腕上烫的烟花,安然把胳膊也撸了起来。
“嘎哈,又显摆你的烟花比我的烫得圆呗!”
上一世,安然有两个拜把兄弟铁军和周彪,周彪是老大,铁军是老二,安然最小。
三人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上学以后也一直在一个学校,初中时候烫烟花拜的把子。
那可是过命的交情,一辈子的好兄弟,重生回来的安然,自然是表现的过于激动。
“我想你和老大了,中午,陪我去看看老大!”
“滚犊子吧,昨天中午刚去蹭完老大,今天还去,你这脸也真够大的!”
初中时,三人和校外的小混混打架,把一个小混混打住院了,周彪抗雷,被学校开除了。
打那以后,周彪就跟着他二姐卖服装,下广州,跑深圳,干的挺来劲。
现在,有了两个床子,手里也攒了点钱,于是,就经常被铁军和安然宰来宰去。
铁军把胳膊抽回来,看了眼安然,倒也没想那么多,安然经常这么2,自己早就习惯了。
四个人趟着厚厚的积雪往前面走,很多环卫工人在扫雪,大板锹发出“咔咔”的声音。
路上不停有同学加入,打打闹闹到处都是飞舞的雪团,快到学校门口了,有人在身后喊。
安然回头,是昔日队友,田径队的刘猛,挥舞着手套追了上来。
“我说小安子,真不想回田径队了?”
安然还在想,自己是怎么退出田径队的,随口回道:“马上就高考了,不回了!”
“你傻呀,咱们考体校,不回队,专业课谁辅导你,再说了,教练不是叫你回来了吗?”
经刘猛这么一说,安然想起来了,头几天训练的时候,把队里的刘老二给打了。
教练当时在气头上,就把自己臭骂了一顿,自己一气之下,离开了田径队。
“我不想考体校了,搞体育太苦,想正常考!”
安然拍了拍刘猛冒着热气的肩膀,笑着说道。
“靠,你吹牛B呢,还剩半年,你可别逗了,铁军,帮我劝劝他呀!”
刘猛搂着安然和铁军往学校里面走,嘴上可没停,连讽刺带打击的嘚咕不停。
“安子,咱说正经的,就你这身体条件,爆发力好,速度快,还有耐力。
老头讲话了,难得的好苗子,妥妥北京体育大学的干活!
再说了,人家学了快三年了,你用半年跟人家拼,那不得累尿了,而且,也不一定成!”
安然听了,嘴角上扬,给了刘猛一个白痴的傻笑,心里说道:
“有啥不行,当年,小爷就是这时候发威,不照样考学走了!
倒是你小子,半途而废,搞了个小狐狸,生死相随的,到最后,被人家甩了吧!”
刘猛被安然的傻笑整懵了,瞪着眼珠子说道:“安子,你别笑,整的我这心里瘆的慌!”
这个安然,下手又狠又黑又快,还特么狡猾,只要这小子一笑,那你就得小心点。
安然把身上起的白霜,糊撸了一下,搂着刘猛的肩膀说道:
“猛子,咱就别兜圈子了,我知道是老头开口了,不然教练才没那好心!
回去跟老头说,安子记着他老人家的好,可这屁股不能老让别人擦,对不?”
“你小子真精,真让老头说中了,让我直说,别蒙你,嘿嘿,我不是不想你有压力嘛!”
“猛子,回去看着点老头,别让他跟那个老钱走的太近了,那老东西没安好心!”
安然想起前世,刘猛的老爸因为是体委主任,被那个老钱忽悠够呛。
后来,经他手进了一批劣质运动器材,最后出了大事,老钱瞬间人间蒸发了。
刘猛的老爸因为这事,既丢了乌纱帽,还蹲了三年巴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