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尘找了个工位,电台频道的其余同事,大部分都是上了年龄的职工,有的在闲聊,有的人看了自己一眼,也没过来搭理。
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一个高高瘦瘦的五十多岁的老人走了过来,见到赵尘,露出笑容:“哟,小伙子,你这么年轻,怎么到电台频道来了?”
赵尘笑道:“过来锻炼锻炼。”
“哈哈,抽烟不?”
老人带着笑容,递了一支烟过来。
赵尘摆手:“您自己抽就行。”
老人将烟放进嘴里,拍了拍口袋想要找火机却没找到,反而是赵尘眼尖,见到他之前来的时候将火机放在了桌子上,便是拿起火机,给老人点烟。
“哎呀,真是太客气了,谢谢,谢谢。”
老人乐呵呵地,抽了烟,坐了下来:“小伙子怎么称呼。”
“您叫我小赵就好。”
“哈哈,我叫马四化,在这干了十几年了,叫我老马就好了,估计我再干个一两年,就退休了。”
赵尘环顾了一下这办公区:“咱们电台频道,就这么多人吗?”
“不止的,还有小雨、小陈他们,虽然没你年轻,但是也是三十不到吧,也是负责一个节目,不过啊,现在除了几个必要的节目外,其余的节目,基本上全砍了,收视率不好啊,毕竟现在谁还听广播啊。”
老马抽了口烟:“我给你说一下,现在电台频道,保留的核心节目有四个,一个是交通播报,一个是新闻播报,一个是音乐节目,还有一个黄金时间段的生活故事,这是最核心的四个节目,收视率都还算是不错的,至于其余的,都不太行了。”
赵尘点点头:“老马你主要做什么?”
老马哈哈一笑:“我也是播节目的,不过我的节目,是在深夜,深夜十二点的时间段,所以我的节目收视率,也不太行。”
正说着,老马咳嗽起来。
“不好意思,身体有些毛病,哎,年纪大了。”
“没事,我还得谢谢你向我介绍电台频道的情况。”
老马哈哈一笑;“应该的应该的,其实电台频道同事关系,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赵尘又是压低声音问道:“领导蒋明生怎么样?”
老马犹豫了一下:“这个,其实中规中矩吧,电台频道其实是被划在文艺频道里面,算一个小类了,电台频道的收视率都是垫底,他也想要提一下收视率,所以最近也是有些创新,不过最高收视率,也就1.2%左右。”
赵尘点点头。
老马拍了拍赵尘肩膀:“不要着急,反正年轻人嘛,总会有锻炼的机会,如果你想提前适应一下的话,今天晚上可以跟我走一遍流程。”
“好啊,只要不麻烦老马你就好了。”
老马哈哈一笑:“这说的哪里话。”
就这么说定了,赵尘也不是没眼力劲的人,老马算是很不错古道热肠的同事了,而且在老马的牵线之下,他和办公室的其余同事,也算是认识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其余几个同事也是过来了,的确如老马所说,有一些同事还是比较年轻,但也接近三十了,像赵尘这种刚出校门的毕业生,还真的没有。
在电台频道,赵尘短时间内也没什么事,不过下午时候,蒋明生却是召开了一个会。
所有同事到了会议室里,蒋明生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才开口:“行了,今天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同事,赵尘,大家掌声欢迎。”
其余同事都是鼓掌。
“赵尘,是华夏传媒大学毕业的名牌大学生,还是新闻频道炙手可热的新人,才华横溢,到时候肯定是我们电台的鼎力支柱。”
又是鼓掌。
蒋明生一脸笑容,赵尘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然后,第二件事,就是上周的收视率情况,同志们啊,得引起重视了。”
蒋明生敲了敲桌子:“我们电台的收视率,真的是逐渐降低,我不说要你们给我上涨,但是总得保持原来的水准吧,还降低是怎么回事?”
“每一档节目,都或多或少降了不少,这要敲响警钟了,如果收视率掉到及格线了,那节目可是要被撤掉的。”
“我现在念一下收视率,《早间交通》收视率1.16%,《新闻之声》1.01%……”
很快,蒋明生念到了最后一个:“排名最后一名的,是《午夜谈话》,收视率竟然只有0.54%,老马!”
老马一哆嗦,站了起来,而蒋明生脸色沉重,敲着桌子:“你的节目,始终是排在最后,而且收视率一直在掉,现在只有0.54%了,照这个趋势,这周就会掉到0.5以下,那这节目,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老马赔笑道:“领导,您放心,我绝对保证收视率不再掉。”
“保证?你给过我多少个保证了?上次是保证,这次还是保证?我告诉你,就只这一周的观察期,这一周的收视率,要是还没给我拉到0.8%,你这节目就做好被砍的准备吧。”
等到蒋明生说完,老马一阵失魂落魄地坐下。
而会议室内,其余同事,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赵尘安慰说道:“老马,没事。”
老马勉强笑了一下,但他的笑容之中全是掩饰不住的忧虑。
蒋明生说完后,这才说道:“行了,大家散会吧。”
见到蒋明生出去,赵尘只见到不少同事,都是松了口气,毫无疑问,面对蒋明生,他们都是压力巨大。
这也没办法,电台处境不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等出了会议室,老马习惯性地摸出了烟,赵尘陪他站在窗户前。
“哎,小赵啊,电台节目不好做啊,我这节目,全是我的心血。”
老马的眼神之中,满是担忧:“要是节目被砍了,我也就没多少收入了,我还要养家呢。”
赵尘问道:“老马,你不是有编制吗?”
“没有,我之前刚进来的时候,说是给编制,但都这么多年了,编制的影子都没有,我之前去找领导,领导说,现在所有的编制都是要考的,而我的年龄又超过考试年龄限制了,解决不了,哎,现在还要砍我的节目。”
老马重重吸了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