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后,史书曾直言,大禹朝在靖帝时期是风雨飘摇,在武帝及其儿子手中,则创下了后世难以匹及的盛世王朝,史称武宣盛世。而在宣帝秦祯在位期间,中后期出现了一位名臣,他曾上书《左律疏奏》严明改革的重要性。而在他出现之前,大禹朝改革的前兆便是一场著名的辩论,史称西郡之论,西郡是指西河郡,当年群臣争论的中心便是西河郡的豪族们的去留,辩论之后下达的政策也显露日后大禹朝改革的决心和魄力。
总的来说,现在朝堂之上,皇上秦祯的话语权重并不高过苏英等人,更多的时候,他的想法,在朝臣看来有些天真,有些痴心妄想。当然这些朝臣主要是指,以相国大人为首的朝臣一派。眼下便是他们这位年轻幼稚的君主提出的想法。
“这是朕的密令,崔卿冒死从西河郡带回来的密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西河郡的氏族们如此草菅人命,诸位如何看?”
苏英一扫密奏上的内容,再看一眼皇上那踌躇满志的脸,便明白这个君主所思所想。咱们的皇上心大了,想一口吃个胖子,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胃口,如何吃的下这些人。
群臣看过之后均义愤填膺,纷纷声讨,纷纷言明要严惩,要重罚。秦祯满意地看着这样一个场面,他鲜少有这样的时候,大家都附和他,都应允他,这一件果然不错。秦祯满意地眼神在扫到沉默的苏英时,止住了。苏英是他父亲的伴读,武帝做了皇帝后就重用苏家卓家,苏卓两家因此崛起成为大禹朝的重要支柱,而苏英和卓家一门英烈,一直兢兢业业的守卫着大禹朝。不可不说武帝为君之于秦祯,简直就是云泥之别。秦祯哪怕有所谓的群臣刺面之言,也不足以抵上武帝魄力手段万分之一。秦祯只是依样画葫芦,在这帮老臣眼中,他还是青涩的可笑。
秦祯也明白,他与父亲,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现在做皇帝的是他秦祯,凭什么他还要受着这些父亲留下来的遗老们的训诫!凭什么他不能有自己的作为,今次也是!秦祯看着苏英,苏英却一直缄默的低头不说话,秦祯明白他心底一定在嘲笑自己,这些老臣各个都是这样,面色不改,但是心底一直都在瞧不起朕!眼神中都带着失望,带着厌弃!他们凭什么?
秦祯在苏英的沉默下坐立不安了很久,群臣很快发现相国大人没有出声,而很多身居高位的人也没有再附和,渐渐的群臣失去了义愤填膺的共同声音,归于以往的平静。每个人都身着朝服,举着官笏,低垂着头,黑压压的一片,静寂无声,而又压迫至极。秦祯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咽喉,紧紧的按住了他的脉搏,他喘不上气,无法挣脱。
这就是这些老臣们,这些大家氏族带给他的恐惧,秦祯咬着槽牙,一个人坐在高台之上,望着底下故作顺从的朝臣,只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