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离去、宴会散尽,宋妩南才在阿罗的陪同下将玉桥葬在了自己房后的小花园间。
它生前的小铃铛、小毛球都一并放进盒子里埋在土中,摆一朵牡丹放在墓土上,宋妩南眼里又起了水雾。
“三小姐,莫要再哭了。”阿罗心疼主子,又想起太子随谢隐离开时那兄弟之间的耳语,直令阿罗不爽快,“太子殿下说好了要替三小姐出口恶气的,怎也不罚那五皇子一番……”
宋妩南沉默着,几滴泪水砸落在土间。
“太子殿下实在是欺负人。”反正这地也只有阿罗和宋妩南两个,她也就快言快语道:“本来三小姐身子才好,太子殿下就非要在东宫设宴,人来人往地谁知道哪个是有贼心的?玉桥这下出了事,还是那五皇子下的狠手,摆明了是兄弟二人一起欺负三小姐。”
宋妩南看阿罗一眼:“你少说两句吧。”
但阿罗心里却仍旧耿耿于怀:“三小姐,奴婢觉得那五皇子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就是仗着他现在能与三小姐——”
“阿罗!”
“奴婢……奴婢是怕三小姐吃亏受气。”
宋妩南紧锁眉头,一言不发。
她哪里不知自己是在吃亏、是在受气呢?
明明玉桥的死令她痛彻心扉,大哭大闹也无非是想逼迫太子去寻出背后胆大包天之人,可谁曾想半路杀出一个谢隐,哪怕,他根本就是害死玉桥的人。
宋妩南黯下眼,她清清楚楚地看见玉桥脖子上那个血窟窿是被簪子扎出来的,伤口旁还残留着金粉,就说明佩戴那簪子的人非富即贵,必定是前来参宴中的女眷之一。
而谢隐似乎清楚着那人是谁,他是刻意替那人“顶罪”的。
思及此,宋妩南眸色沉冷。
她心道,谢隐,你究竟要什么名堂?
与此同时,萧如絮已经随父亲坐上了离开东宫的车辇。
她的轿子在后头,萧丞相的轿子在前头,刚要启起轿时,她的轿帘忽然被人从外掀开。
萧如絮惊呼一声,竟见来者是谢隐。
他对她一侧头,示意她下来。
前头的萧丞相醉醺醺地问道:“絮儿,出了什么事?”
“无事,阿爹。”萧如絮道:“阿爹先起轿吧,女儿掉落了一只耳坠,这便先下轿捡回。”
萧丞相并未起疑,只道在东宫大门处等候她追上。
而此时的萧如絮已经跟着谢隐到了不远处的假山后头,她以为他是想她才来见的,欣喜若狂地刚要开口,却遭遇谢隐冷眼相待,并将手里的一支簪子摊在掌心给她看。
“是你的吧?”
萧如絮见了簪子,大惊失色,探手要去抓。
谢隐握簪躲开,斜睨萧如絮:“你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连太子妃的猫也敢碰?”
萧如絮气不过地哼一声,不忿道:“是那猫挠我在先的,谁叫它不把我放眼里!”
谢隐居高临下地打量她,“太子为这事可很是恼火,若被他查出了这罪证,你保不齐要牵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