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2章

我虽给苏白白和我的马儿阿衍取了同样的姓氏,苏白白却并未像阿衍一样叫我喜欢。

苏白白昏睡时曾使我受到惊吓,他自己吓我,他的仇家也来吓我,几欲要了我的性命去,现在又害我跟师父过上逃亡的日子,总是粘着我倒也罢了,还要跟我抢我的师父。

不管怎样,我宁可霰鹰门就我跟师父俩人也不要和别人分享我的师父!

各种怨念催生我对苏白白的讨厌,我便对苏白白开始了旷日持久的各种挑刺,然而苏白白于这一点上悟性极大,总是可以毫不费力就让自己犯下种种不可原谅的罪责供我责骂。

当然,我是个聪明小童。在大漠之中师父在沙地上教我学字之时就夸我过目不忘可举一反三聪颖无比。

对付苏白白的方式自然也可双管齐下,为让苏白白知难而退尽早离开我跟师父,光是挑刺又怎么够,毕竟数日之后苏白白脸皮厚的已快胜过师父,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还会时不时用从各处搜集来的据说能刺激脑部的方法在苏白白头上各种实验,只愿他能早日想起自己身世好让我们早些送他回去。

然而讨厌一个人也是一种需脑力的活计,我近日感觉身子越发懒怠,肚腹时常轰隆作响,想必是大脑一见到苏白白便大受刺激高速运转全方位警惕的缘故。

直到师父在我无数次抗议撒娇软硬兼施无所不用其极地闹着要去觅食后再一次递给我半只馒头之时,我终于明白,让我体力不济的是不济的食粮。

我一边啃馒头一边用愤恨的眼神扫射师父,“为何我们日日都要食这难咽的馒头,我不依!我要食煎饼!我要肉馅儿的!”

师父走在前面,回过头来瞟我一眼,道,“难咽你还能一日吃下三四个,为师觉着倘若馒头不难咽那为师和你师弟岂不是会因食不果腹而死?”

我回味良久,发现依旧无法参透师父话中之意,便道,“为何若馒头不难咽,您和师弟便会食不果腹?是因为旁人会因着馒头好吃便把馒头卖光么?”

我顿了顿,又道,“那有什么可受饿的,馒头没了我们食煎饼便是。”

师父此刻将沉默是金演绎到了极致。

当我猜错师父用意之时师父便大多是此举,因此我和师父在一起时总是沉默居多。

然而苏白白则像会妖术一般,极会猜度旁人心意。

当然,旁人指的只是师父一人。

我瞥了一眼拉着我的手走在我身侧一直沉默的苏白白,眼神的内容是,小子,将师父方才所言用人类语言说一遍。

苏白白被我凛然的眼神儿吓得小缩了一下头。

沉默片刻后刻意压低声音道,“师兄,师父言下之意正是你方才所言。”

我对终有一次猜度师父心意猜度的如此准确表示各种得意,大笑三声。

我大笑三声之时太过开心豪迈,便忽略了拍着胸脯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的苏白白。

师父被我三声大笑惊得回头来瞧,“阿月,你何事如此开心?”

我喜气洋洋道,“无事无事。”

师父抛给我一个无奈的表情,“无事便切勿再笑了,节省些体力,不然过阵子又该喊饿了。”

我将最后一口馒头咬进嘴里,边嚼边嘟哝,“师父太也小气!”

师父悠悠道,“我已将银钱尽数换了干粮,须得支撑我们走到徐州才是。”还未等我插话师父又道,“干粮皆是馒头,无有煎饼。”

我原本闪闪发亮的眸子瞬间黯淡。

苏白白道,“只那徐州乃是吴王朱元璋的地盘,闻言道吴王所带红巾军与诚王张士诚战事频繁,我们此番前去恐不得安生。”

师父道,“你一区区小童,知晓的倒多。可现如今天下割据,四分五裂,有何处又是能叫人安生的呢。我原想回长洲,但大丈夫功名未就,实无颜面见江东父老。但带着你二人实在行走不便,徐州有我一老友,我们可先去投靠他。”

他们两人脸上皆是少有的神色严肃。而我此时却不得不打断他们二人,“师父,此处离徐州还有多远?”

师父神色越发严肃了,“此地是汴梁,要去到徐州仅凭脚力仿似……”

此时沉默的苏白白先我一步爆发,“师父您可有说错?此处竟是汴梁?”

师父淡淡道,“准确些说,此处是汴梁城郊。为躲避暗枭追杀,师父特意带你们走的人烟稀少之处。”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自从那日从师父背上睡醒后便感觉回到了大漠一般,只大漠尚有美味肉馕,此处却只能买到馒头。

师父又道,“原想着两三日便能到徐州,但今日阿月一提,为师才想起来,此处仍是汴梁。不知能否像带着阿月来中原时那等幸运,遇上车队同行。”

我听得迷迷糊糊,只道,“那究竟是还需多久?如今阿衍又不在,阿月的腿日日都疼呢!”

一脸凝重的苏白白好奇地望向我,“阿衍是谁?”我望向师父,缄默不答。

师父悠悠道,“我们走了这么些日子,都没有出汴梁城,若要走到徐州,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做到。”

我想了想有生之年这四字的分量,又看了看师父背上微瘪的除了干粮外尚且还装了衣物的包袱,顿时感觉泪流满面。

心道,我不知道我们有生之年能否到得了徐州,但我敢肯定,这些被我嫌弃的馒头,一定不够我们有生之年吃的。

师父暼见我一脸痛苦,道,“为师觉着,不如我们权且先留在汴梁,谋个生计,等攒够了钱再下徐州去。”

我弱弱问道,“师父,什么是谋生计呀?”

苏白白则在一旁挂着一脸我难以参透的神秘微笑。

于是师父和被他老人家背着灰溜溜逃出汴梁城熙熙楼附近的附近的附近的无数个附近的那家小客栈的我与苏白白一行三人,昂首挺胸地回到了汴梁城熙熙楼附近的附近的附近的无数个附近的这家小客栈。

我望着一堆大火过后的废墟目瞪口呆。很显然,那一堆黑衣人的同党果真来了,且为泄愤纵火烧了这里。

师父飘飘然来到我身旁不无得意地低声道,“这是为师干的。”

这次是我将沉默是金演绎到极致。

师父又道,“当时不过不小心推倒了烛台,踢翻了炭盆,却不曾想烧了整间客栈。如此甚好,暗枭许会以为我们已被烧死,不会再来寻仇的了。”

我心道,推翻烛台倒也罢了,炭盆也踢翻,你让人如何相信你是不意而为?苏白白问师父道,“暗枭是什么?”

师父道,“暗枭多年前曾是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后来归附诚王旗下,做了亲兵卫队。”

苏白白便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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