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时郁放学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今天的伯家庄园和以往的很不一样。
以前佣人们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结果今天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在前院居然一个佣人雇工都没有!
往主楼走走就发现那些佣人、雇工纷纷都聚在玄关处嘀嘀咕咕的似乎是在讨论什么。
薄时郁对那些八卦没兴趣,打算眼不见为净直接绕过她们。
结果,刚走近主楼,一阵怒吼声就隐约从别墅里传了出来:“薄珠珠!我再问你一遍!你再给老子说一遍!!老子保证不打你!!”
小少年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一变,有些不悦的蹙起眉。
薄宴州那狗男人又发什么疯???
在外面发疯没发够,都开始回家和个小屁孩发疯了??
本来就因为上辈子薄宴州对自己不管不顾的事耿耿于怀的薄时郁脑海中浮现出那小傻子被薄宴州又打又骂的场景,他面色一沉,抬脚就往客厅走。
嗯。
薄时郁向来恩怨分明。
在确定珠珠不是上辈子的心机绿茶珠后,他对珠珠的敌意几乎就没有了,虽然很不甘心,但他不会像怒气发泄在一个一个无辜的小娃娃身上。
更何况还是个傻乎乎的小娃娃。
他就更没有理由去迁怒她了。
但薄宴州就不一样了,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一如既往地狗!!!
薄时郁对自己的这个爹可谓是怨气颇深,迈着步子沉着脸一步步走向客厅。
这一世,他可不会再对着那狗男人演二十四孝了!
怒气冲冲进了客厅,想象中的“残暴”画面并未出现,两岁的娃娃坐在地毯上生无可恋的抱着个猪玩偶,拖着小长音嘟着嘴一字一句:“鹅逗鹅逗鹅逗~”
坐在她身旁的男人眼皮子一跳,气的他“啪”的一下一巴掌拍在猪玩偶的脑袋上,咬牙切齿的强压着怒火反问:“我说的是鹅鹅鹅!不是鹅逗!鹅逗!鹅逗!”
“逗号不读,听明白了吗?”
小娃娃蔫巴巴的耷拉着脑袋,抱着替自己分担怒火的玩偶猪点点头:“听明白啦~”
男人抬抬眸,修长的手指指向桌上的课本,言简意赅:“念!”
珠珠嘟嘟嘴,在薄宴州期待的目光下奶趴趴的跟着念道:“鹅不逗鹅不逗鹅不逗~”
他:“!!!”
男人额上青筋暴起,身前胸腔起伏,鹰一般的长眸怵得扫向身旁的奶娃娃,最终他吸了几下,面无表情的抬手将桌子上的展开的课本扔到一旁。
薄大总裁心中默念,亲生的! 亲生的!不能打!!!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见状连忙递上另一本书。
薄宴州随意翻开了一页,眸色一凝,他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数学好呀!
语文读不顺,英语不认识,钢琴不会弹,物理和化学不感兴趣,那数学这么简单肯定一算就能算会吧?
男人勾唇,将书本往珠珠面前推了推指着一道十分简单的题,冷言道:“算!”
题目:23-14
懵逼的小团子眨眨眼,凑上前,看着那道题她眼珠子一亮,低头就扒拉起了自己的爪爪,一顿操作猛如虎,她一拍桌子,气势汹汹的板着肉嘟嘟的小脸,仰着脑袋:“等于一一!”
薄宴州笑着的脸一僵:“???”
他似乎没听清,又问了遍:“等于多少?”
小团子一边举着一个手指,声音超大超自信:“等于一一!”
大总裁那张冰块脸直接绷不住了,像是被气笑了,他反问:“你那一一是个什么玩意??自创的??”
薄宴州恨铁不成钢的戳歪了珠珠的小脑袋:“你可以是一可以是十一,你这个一一到底是怎么算出来呀,薄珠珠??”
被戳歪脑袋的胖蘑菇扶正自己的小脑袋,气呼呼的又中气不足的解释:“因为二减一等于一,屎减山等于一呀!”
此言一出,薄宴州直接被自家闺女这脑回路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他惊呼:“你是猪吗?!”
被猪拱过的蘑菇耷拉着的脑袋猛地抬起,她气的要命:“粑粑才是猪!!粑粑是大傻猪!大笨猪!”
薄宴州沉脸,一指头撂翻崽子:“小屁孩,你敢说你老子是猪!?”
被撂倒的猪气的脑袋冒烟抡着小拳头嘴里跟着学着嚷嚷:“大屁孩!你敢嗦小屁孩是猪猪!?”
结果再次被薄宴州一个指头撂倒,她四脚朝天“哇”的一声哭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小少年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
小家伙一个星期前明明连二和八都分不清,虽然进度缓慢了些,但现在已经会十以内的加减法了。
很明显,珠珠和别的薄家人不一样,不是天才,但她也绝对不傻,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孩。
所以,薄宴州到底在不满什么??
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基因是天下第一好吗??
就这么想着,他迈着步子走过去,随意的将书包扔给了一个佣人,朝着珠珠挥挥手:“薄珠珠,过来。”
被那不做人的反派爹狠狠“侮辱”了一顿智商的小团子一听见哥哥的声音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瘪着小嘴委屈巴巴的撅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迈着短鹅腿一下扑到怀里自家美人哥哥怀里,她一脑袋埋进去嗷嗷大哭:“太难啦~做人太难啦~珠珠不要当人啦!珠珠想回去当蘑菇啦呜呜呜…”
天真的童言童语逗得薄时郁弯了弯眼睛,他撸了一把娃娃脑子,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薄大总裁就幽幽的添了句:“还当蘑菇,你怎么不去当猪?”
奶娃娃瞬间爪爪捂嘴嗷嗷大哭。
薄时郁:“………”
小少年冷眸微眯,抱着珠珠毫不客气的反讥:“她是猪你是什么?”
“薄宴州,你真是老糊涂了,以前在外面发疯,现在回来还欺负个小屁孩,你能不能要点脸?”
一番大逆不道的话直接把大总裁本人惊呆了。
他十分不悦打量着这便宜儿子,眼中带着些显而易见的震惊:“薄时郁,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薄时郁冷笑:“怎么,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男人气的一拍桌子:“薄时郁!你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目无尊长没大没小!到底是谁教你的!”
小少年挑眉:“你呀,当父亲的给儿子言传身教,拿枪指着爷爷脑门的时候我也没看出来你敬老尊贤啊。”
男人面色一沉,眸中冷色翻涌。
薄时郁讽刺的看了他一眼,抱着珠珠转身就走。
刚走了几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停脚,侧了侧头,补充:“以后薄珠珠的功课我会教,你别插手。”
大总裁气的发疯!
冷飕飕的看着便宜儿子远去的背影,他气的够呛,坐下灌了口水,侧着头反问管家:“他最近是不是越来越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他是不是想上天!??”
管家尴尬且严肃的摇摇头,一本正经:“少爷应该不想上天的。”
他顿了顿,试探道:“我觉得…会不会是少爷到叛逆期了?”
男人眯眯眸:“是这样吗??”
管家忙不迭的点头附和。
男人敛了敛眸,摸着杯子的手来回摩挲,神色中带着些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