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莹看着他轻轻蹙眉，“你的身体似乎不太好。”
萧唯目光闪了闪，低下头敛眸道，“对，自小就这样。”
蒋莹语气平静，“不是先天，是有人给你下药所致。”
萧唯看着面前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张了张口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病，很多老大夫都看不出来的。
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蒋家几位公子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个人，看穿着家里条件应该不差，但也不是特别好的那种，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招了这么多恨。
不是下药就是推下河的。
真是防不胜防。
蒋莹蹲在他面前，一本正经说，“若你想治好你的病，可以来安定候府找我，我叫蒋莹。”
蒋……莹？
安定候府？
萧唯虽然不太了解安定候府，但她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也明白了。
她就是安定候府那位自小被送去山上的蒋大小姐。
传闻说她自小在山中长大，无人教习规矩礼仪，又整日在太阳下暴晒乱跑，长相丑陋，粗鄙不堪……
萧唯垂下眼睛。
心道传言果真是不可信的。
“妹妹，你还会治病的啊？”蒋时错愕道。
“会的，之前顾掌柜不是说了吗，他的命就是莹莹救的啊。”
“可那个和看病救人不一样啊，他不是……等等，莹莹是怎么看出来有人给他下药的。”
蒋莹望着萧唯，吐字清晰，神色认真，“你长的好看，我可以不收你诊金。”
“莹莹！”蒋羿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
萧唯错愕了一瞬，这蒋小姐……
挺有趣。
他经常被人夸漂亮，早就习以为常不当回事了，不过她说起来的时候，心底倒有丝微妙的雀跃。
蒋莹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她转头看着蒋羿，“他不好看吗？”
蒋羿看着萧唯那张神仙似的脸，抿了抿唇，小声嘀咕道，“还行吧，也就那样啊……”
她都没有夸过他这哥哥好看呢。
坐在那里的萧唯忽然感受到了一屋子五大一小六个男人的敌意，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让他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蒋莹皱了皱眉，定定看着蒋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五哥哥，你是不是……审美有些问题？还是说，你认不清人脸？”
蒋羿：“……”
蒋莹垂下眼睛，看着萧唯那张脸，又说，“如果是认不清人脸的话，那有点麻烦，那是种病，得治的。”
萧唯闻言轻笑了一声，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水滴形玉坠子，是豆沙红色的，没有半分杂质，通透又漂亮。
他抬手将玉坠子递给蒋莹，“多谢蒋姑娘救命之恩，以后姑娘若有什么难处，就拿着这个去文宝楼找人，算是我欠姑娘一个人情。”
蒋莹也不和他客气，她低头接下了那颗小小的玉坠子，抬起眼睛认认真真问，“你的病不治了？”
萧唯微微一笑，“不是时候。”
蒋莹“哦”了一声，垂眸晃了晃那个玉坠子，“我们要将你送到哪里。”
萧唯潋滟的黑眸微微闪动，这小姑娘是他见过的最聪明识趣的小姑娘，他缓缓起身，任由冰凉的河水顺着指尖落下，“靠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