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2章

沈御时的笔尖缓缓顿滞,眼底闪过一丝愉悦的光泽。

在墨汁尚未泅开之前,徐徐落款。

搁笔提信,晾干。

“喜欢吗?”

沈御时抬眸,一双清冷的眸色里泛着柔光,嘴角扬起弧度,心情很是不错。

送佛送到西,夸人夸到底。

姜宁颔首:“幼时父亲曾拿皇叔的字迹当做临摹帖给我效仿,说皇叔下笔颇有大家风范,我与长安,都很敬佩皇叔的。”

墨汁干透,被折起来放进信封,沈御时搁在案条上。

沈御时随手从桌面拿起黑色漆面木盒,乌青色的锦缎柔软包着一块质地颜色上层的玉佩。

“送你。”

玉佩被递了过来,月牙形,上面工整秀丽的刻着两个字——长乐。

姜宁刚要回绝。

沈御时伸手从她掌心取过玉佩,侧腰欠身靠近,替她系在腰间。

“无聊打发时间时,正好顺手刻了你名字。”

姜宁只觉两人距离太过于暧昧,不敢低头看他的脸。

偏偏沈御时,在这时仰起脸。

姜宁站在他的两腿之间,目光所及之处,都被沈御时有如实质的的气息笼罩。

“皇叔……”

她仓促的退后一步,却忘了玉佩还在沈御时的手中。

惯性令她后仰的瞬间,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穿过纤细腰肢,稳稳将人扶住,扣入怀中。

姜宁五感瞬间被放大,一瞬忘了呼吸。

也只是一瞬。

沈御时不紧不慢松了手臂,稳住身形,将她扶住,神色如常道:

“小心。”

仿佛刚才两人的亲密接触,只是姜宁的错觉。

书房外。

乌圆抱着一大摞的卷轴朝着书房走了过来。

在门口见到乌方和冬夏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在门口傻站着,不进去伺候王爷?”

乌方摸眉毛:“郡主这会儿在里面呢,有你我什么事?你这拿的是什么呀?”

“宫里一早送来的,说是送到摄政王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拿给王爷瞧瞧。”

乌圆怕耽误正事,上前敲门。

“进。”

屋内,沈御时坐在案前,姜宁则半靠在案侧研墨。

乌圆抱着卷轴进屋,走到案条旁边放在地上,道:“王爷,宫中送来的卷轴,说让您亲自过目。”

沈御时和姜宁的目光同时落在地上展开的俊美画像上。

沈御时目光晦暗深沉。

姜宁猜出个大概,不动声色。

“哎哟,乌侍卫的腿也忒长了些,老奴跑断了脚都跟不上,见过摄政王殿下。”

中宫老太监赵世春累的气喘吁吁,跟着进了书房,行礼后解释道:

“殿下,这些朝臣之子的画像,是皇后命老奴送来给郡主过目挑选的,看郡主中意哪家的公子。”

沈御时不动声色挑眉,手肘搭在膝盖上,低沉嗓音令人觉得威压逼来,连他身侧的气流都随之凝结了。

“长乐看看?”

他的目光在书房地上摊开的那一张张年轻俊美的脸上扫过,似笑非笑。

“喜欢哪个?”

姜宁屏息凝神,眼神规规矩矩的落在自己面前的四方砚台上。

她以不变应万变,将棘手问题抛了回去,

“全凭皇叔做主。”

“本王做主?”

沈御时身子往后仰了仰,抬起的视线落在姜宁平静的容颜上。

“依本王看,干脆全部召进王府,给长乐当面首,如何?”

姜宁心神一震,停下手里动作,回看沈御时。

两人视线交错。

姜宁低下头:“皇叔说笑了,朝臣之子皆是人中翘楚,岂能是裙下玩物,得之其一已是万幸。”

沈御时垂着眼眸。

嘴角扯起一丝冷锐的弧度。

得之其一?

这堆破画像中,还真有她中意的?

赵世春赶忙上前献殷勤:“不知郡主看中哪家公子,老奴也好给宫里回个话?”

刚说完,便觉得一道能剐层皮的目光,朝着自己看来。

赵世春原地打了个哆嗦。

姜宁还是那句话:“全凭皇叔做主。”

沈御时垂着眸子,周身阴冷。

书房里的气氛诡异的令赵世春这个在宫中磋磨了多年的老太监都站立难安。

姜宁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汗。

她怕沈御时谋划三年,真在此时选个要联手的朝臣,将她嫁出去。

这时——

一道嗓音自庭院里夹杂着长枪旋转破风之声传来:

“王爷,你昨日约我在武馆相见,今天足足迟到两个时辰,窝在书房干嘛呀?”

裴知煊随手将长枪靠在门前,踏步进去一看,傻了眼。

“怎么还有我的画像?”

“给长乐挑夫婿呀?”

“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尽打我们家小长乐的主意啊?”

乌圆乌方彼此看一眼,没人敢说话。

姜宁垂眸顺眉。

沈御时冷脸坐着,一言不发。

赵世春就算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赶紧上前一步道:

“时候不早了,老奴先回宫复命,这些画像郡主留在府上,慢慢挑选。”

说完,一溜烟的跑得没了影。

姜宁借口送赵公公,起身退了出去。

待姜宁一走,沈御时凝眉,目光沉沉,眼底的晦暗如暗涌翻滚。

“全部扔出去!”

乌方赶紧上前,拽着乌圆,两人手忙脚乱的把一堆昂贵精致的画像卷成废纸一样,夹在怀里扔出去了书房。

书房里,只剩下裴知煊和沈御时两人。

裴知煊欣赏着从乌方手下抢回来的自己的画像,迎着光欣赏了好几遍。

就在沈御时即将动怒的前一秒,他秒变知心小弟,一语道破天机:

“长乐嫁不嫁人,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你若不想她嫁人,把那赵世春和画像一起扫地出门不就好了?”

“你为难长乐做什么呀?”

沈御时拂袖生怒,不言语。

裴知煊趴在案条前,盯着沈御时写给他哥的密信看了半晌,重新装入信封里,火漆封印。

“说起来,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裴知煊抬头,看向自小敬重亦师亦友的男人。

“三年前,你从北境撤兵,八百里孤身奔袭回到皇城,究竟是真的掌握了姜太傅被陷害的证据,还是——”

裴知煊神色凝重:“为了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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