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忧没有问为什么，她知道裴川一旦开口，就说明他已经深思熟虑过，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而她，也不是会挽留的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分手也该体面，死缠烂打不是她的风格。
长久地沉默过后，裴川率先开口，“对不起。”
“你出轨了？”聂无忧反问。
“没有。”
“那你做了别的对不起我的事？”
裴川抿唇，“没有。”
“那你跟我道什么歉？在我这出轨和家暴零容忍，别的事情可以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聂无忧继续吃她的蔬菜沙拉，神色平静，看起来完全不像被分手的人。
反倒是裴川，眼里有迷茫和不确定，仿佛他才是被分手的那个人。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道理他懂。
“我们只是谈了场恋爱，不是把自己卖给了对方，合则聚不合则散，不必道歉，遵从本心就好。”
她表现得越淡然，裴川心里就越愧疚，“公司最近在找游戏代言人，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让经纪人来商谈合作事宜。”
“我介意。”聂无忧笑了笑，“我的脾气你应该知道，最不喜欢藕断丝连，哪怕是为了公事也不可以。”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不会拒绝江氏的橄榄枝。
虽说赚钱不寒碜，但有些钱她不乐意赚。
裴川知道聂无忧的脾气，没再坚持把公司的代言给她。
“这栋别墅留给你。”
“这是对我的补偿？”
裴川点头，“无忧，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过伤害你，但终究还是事与愿违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
不管现在如何，曾经的裴川给过她希望，聂无忧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把过去的一切都推翻。
时间在变，他们也在变。
仅此而已。
港城房价居高不下，可以说是寸土寸金，这栋别墅价值已经过亿。
聂无忧从客厅的柜子里拿出支票，“谈恋爱是你情我愿的事，我虽是个俗人，但也没脸要你的天价分手费，这三年你并非什么都没有付出，从今往后我们就扯平了。”
利落地填了一个亿，“如果少了，就当你给我打个折。”
裴川愣愣地看着对面的聂无忧，从他提出分手到现在，她冷静到不像正常人。
有条不紊地和他进行割裂，不留丝毫余地。
他甚至开始怀疑，在一起的三年，她是不是从来没动过心？
不然怎么会这么淡定？
裴川试图在聂无忧的脸上找到类似悲伤的情绪，最后还是没能如愿。
“这房子当初就是为你买的，不用给我钱。”
“分手的情侣最忌讳留烂账，分清楚一些对我们都好。”
纤细的手指按着支票一角，推到了裴川面前，“需要帮你找搬家服务？”
“我自己来。”
深深地看了眼聂无忧，裴川起身去收拾行李。
既然决定分手，那就干脆一些，就像无忧说的，藕断丝连对他们没有好处。
脚步声渐渐远去，聂无忧瞬间泄了气，连握着叉子的力气都没有。
救她出深渊的人，最后还是离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