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2章

特莱国,尼谷。

八月转秋,却依旧很热。

许诺诺做完家教回来,将手中的单肩包放至茶几,顺手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

尚未按下,突然想起妈妈昨日才在她耳畔唠叨上个月用了太多电费。又说她们小时候别说空调,就连风扇都不得见……

细细密密的薄汗从她额间落下,明明只穿了一套罩衫长裙,就连内衣都是极薄的款式,却仿佛裹了张巨厚无比的棉被,热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放下了手中遥控,转而打开桌旁的风扇,风速调到最低档。

“妈妈,我回来了!”

家里出奇地安静,看来又去打牌了……

许诺诺将手背于身后,摸索到内衣的扣子,解开,脱下,顿觉身心舒爽,就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她将内衣叠好,放在沙发角。

转而打开茶几的什锦盒盖子,十二宫格,里面有各种口味的果糖。

她最喜欢蜜桃味。

刚剥开糖衣,门外传来动静,是一阵嘈杂沉重的脚步声,一群人。

“砰砰”,门被重重敲响。

吓得许诺诺浑身一颤。

下一秒,又是“砰砰”两声,这次连门板都开始震颤,听得出敲门的人很不耐烦,许诺诺急忙应了声。

“来了。”

敲门声戛然而止。

许诺诺将糖果塞进口中,拿起内衣熟练地掀开罩衫,从腰腹处往上塞。

内衣带子穿过手臂,后面的扣子却怎么也扣不上,急得她额间薄汗更加细密。

忽然,“嘭”一声,整个套间都随之抖了抖,门直接从外面被踢开。

许诺诺没想到对方这么没有耐心,被吓得怔了一秒。

踢门的是一个身形强壮的男人,纯白色背心,硬朗的肌肉线条,裸露的右边臂膀纹了一条栩栩如生的天青色盘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许诺诺不由得往沙发里缩了缩,下颌抵在沙发靠背,盯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请问你找谁?”

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进门,而是侧身站立于门外,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喊了声:

“池哥。”

然后一对穿着黑色迷彩裤的长腿出现在许诺诺眼前。

这个被叫做“池哥”的男人缓步进门,手里玩转着一个磨砂打火机。

松垮垮的纯黑色无袖T恤,透映出胸膛结实硬朗的肌肉线条。

视线顺着凌厉的喉结往上挪,看见的是一张极年轻的,非常精致好看的脸。

因着这张脸,男人休闲随意的迷彩穿搭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许诺诺只知道人靠衣装,现在才发现,原来衣,也是可以靠人装的……

她的家里从来都没有访客,因为她总是搬家,那个长年累月都不回家的爸爸,每回来一次,就会带着她和妈妈搬一次家。

十八年,许诺诺一共搬了九次家。

从夏国到美利国,再到特莱国,读书的学校也换了九个。

好处是她被迫学会了三种语言,坏处是小小年纪就成了学校的高岭之花。

一直到国考结束,她都没有什么朋友,毕竟短暂相处的友谊总是容易被遗忘,许诺诺不喜欢遗忘。

早些年,家里的日子还算富裕,爸爸给妈妈的一张卡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打入一笔钱。

但自从回到特莱国后,爸爸已接近一年没有出现,卡里的钱也再没有增多。

妈妈沉迷打牌,没有傍身的本领,除了日渐减少的积蓄,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是许诺诺利用假期时间接的家教钱。

眼前这个人,一看就不是来找妈妈的,更不可能是来找她的。

找爸爸?

可她不知道爸爸在哪……

许诺诺愣愣地盯了男人两秒,试探性地开口道:“请问,你找谁?”

牧宁池左右打量着眼前放只脚都嫌小的套间,微皱了皱眉。

许念生跟了老爷子十几年,又跟了牧庭野四年多,兜里的钱都够买下几个尼谷了,给妻儿安排的竟是这种地方?

好在地方虽小,打理得却很干净,简单的陈设摆放得规规矩矩,牧宁池紧蹙的眉心舒展了不少。

忽然听见一声脆生生的轻唤,他收回打量的视线,瞥了眼缩在沙发里的女人。

不是女人,是个小女孩。

被撑得很大的胸前鼓鼓的,十分扎眼,奇怪的弧度,一看就是内衣没有扣好。

牧宁池眉心一挑,玩味的眼神吓得许诺诺急忙捂住胸口,往沙发角缩了缩。

裙身随着她曲腿的动作下滑,露出两个粉嫩嫩的膝盖,长腿匀称又光滑。

从牧宁池的角度,可以隐隐看到许诺诺腿间的粉白色内裤,上面似是有一个卡通图案。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许诺诺慌张地拉过裙身给遮住了。

许诺诺见牧宁池只盯着她看却不说话,以为他没听见,又大着胆子提高音调问了一遍。

“叔叔,请问你找谁?”

牧宁池收回视线,长腿迈至许诺诺身边,弯下腰。

“你叫什么名字?”

“许诺诺。”

牧宁池满意地点了点头,“许诺诺,许念生的女儿?”

精致的脸越靠越近,与记忆中一张照片里的脸逐渐重合。当时那张照片,爸爸只给她看过一眼,确切地说,是给妈妈看的。

说这个人不是好人!

还说如果这个人来找他,一定要说不认识,一定要和爸爸撇清关系!

叫什么?牧宁池……

慌乱的视线从门口扫过,刚刚那个人叫他——

“池哥”。

许诺诺心底一沉,可她实在不会遮掩,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到防备,从防备到害怕,被牧宁池尽收眼底。

真有趣……

牧宁池饶有兴致地欣赏了半晌,赶在许诺诺张嘴的前一秒,把她即将出口的话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是不是想说不认识?”

!!!

许诺诺呆住了,牧宁池睨着她粉嫩粉嫩的脸颊,微微鼓起的腮帮,笑着掐住她下颌,捏了捏她的脸。

“连老子都不认,够没良心的。”

许诺诺口中的糖果还没融化,被牧宁池这么一捏,糖水掺杂着口水一道儿流了出来,滑过牧宁池修长的手指,顺着虎口一路往下,弥散着浓甜微酸的果香。

牧宁池的笑容瞬间僵停。

许诺诺不知道口水不小心流在坏人身上是什么下场……

他会不会打死她?

许诺诺害怕极了,眼泪“啪嗒”一下就流了出来,睫毛长长的,被泪濡湿的眼睫尖儿扑簌簌地抖动。

牧宁池收了手。

瞧瞧!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不禁吓,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就哭成这样。

“空调打开,17度。”

牧宁池左手一拨,将空调遥控扔给许诺诺,辗转到客厅旁的卫生间。

门框太矮,得低着头才能进去。空间太小,转个身都费劲!

洗手液、沐浴露全都是水果味!

牧宁池洗了半天,手上的甜香不减,反而更浓了。他不耐地蹙了蹙眉,心里仅存的一点耐心终于被彻底消耗光。

“找个女人这么慢吗?”

“池哥,人来了。”

门外传来一阵清晰的哭声,盖过了许诺诺的低声抽泣。然后是“咚”一声闷响,有人被扔了进来。

牧宁池走出卫生间,沙发上的许诺诺已先他一步冲了过去。

蹿得倒是挺快,跟只猫儿一样。

许诺诺抱着披头散发的妈妈,哭得十分狼狈,她看到有碎玻璃片扎在妈妈手背上,鲜血直流,触目惊心。

牧宁池最讨厌女人哭。

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屁大点儿事她们都能给你哭得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

“阿文!”

门口的陈颂文迅速进门,将大哭不止的许诺诺从张曼身上拉了起来。

“妈妈!”

许诺诺挣扎着还想扑过去,陈颂文一动不动,轻轻拨了几根手指。

勾住许诺诺的后衣领迫她驻足,然后捏着罩衫轻轻松松便将她提了起来。

细细的内衣衣带从肩头滑落,勾挂在肘窝上,嫩白的小手在空中拼命乱抓。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女儿!”

张曼见状,疯了一般站起来,尖叫着就要扑上去,被牧宁池抬手拉住。

刺啦——

衣服被牧宁池扯烂,露出了肩胛和蝴蝶骨的肌肤,雪白光滑。

三十六岁的张曼,保养得还不错,风韵犹存,可惜尖叫起来跟只野鸡一样。

牧宁池不喜欢鸡,毫不留情地将张曼重新扔回地板。

双目半阖,凌厉修长的指骨捏了捏眉心,这是他极度不耐烦的表现。

“谁再哭,直接把眼珠子挖了,舌头也拔了。”

牧宁池轻描淡写,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吓得许诺诺瞬间便瞪大了眼瞳,惊悚地看着陈颂文左手翻飞的军用小刀。

大颗大颗的眼泪哗啦啦地掉,嘴巴却紧紧闭了回去,肩膀一抽一抽的。

房间安静下来。

牧宁池终于满意了些,他半蹲在张曼面前,用刚刚从张曼身上撕碎的衣料,十分“贴心”地替张曼缓慢擦拭着眼尾的泪痕。

看起来变态极了。

“许念生,从我这儿偷了件东西,他人在哪?”

张曼泪眼涟涟地摇头,“念生已经一年多没有回来……我,不知道……”

“一年多?老婆孩子,他撇得清吗?”

牧宁池将布料一扔,拇指指腹擦过张曼被玻璃刺穿的手背,上面的碎玻璃片随着他的动作移位。

“说,许念生在哪?”

玻璃搅动骨肉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很快就有新的血液汩了出来,疼得张曼弓背一缩,呻吟着叫出了声。

“啊!!我,我真的不知道……”

“妈妈……”

许诺诺一双大眼睛吓得颤颤发抖,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还没哭出声音,又被起身靠近的牧宁池吓得迅速捂住了嘴。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生起气来真的会把她舌头拔了!

百科说过,植物也好,动物也罢,都是越好看的越危险。按这个男人的好看程度,那一定是极度危险!!

牧宁池将许诺诺捂嘴的手拨开,拇指沾染的血迹擦在她粉白的脸颊上。

眼泪混着血液,看上去更可怜了。

牧宁池很满意,拿出手机,“咔嚓”两声,给母女俩分别拍了张照,输了一串陌生号码发了过去。

陈颂文极少见到老大像这般多此一举,威胁许念生,他大可以来真的,直接断胳膊断腿效果不是更好?

大概是刚回特莱国,不想弄得太血腥?又或是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总是会体贴宽容一些?

可许念生踩了他的底线!

“三天,许念生如果没有出现。老的送去红灯区,小的,卖到地下拳赛场。”

地下拳赛场?

在那种血腥暴戾毫无人性的地方,成为一群男人泄欲的玩物。那这个小姑娘的后半生,用不了一两年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果然,老大还是那么变态!

咔哒——

牧宁池不急不慢地点了根烟,转身。

陈颂文指骨一松,将许诺诺扔回地板,紧跟在牧宁池身后,同他一道儿出了门,侧脸看向门外的五个保镖。

“把她们看紧了。”

“是。”

许诺诺四肢落地,一秒都不敢耽误,颤抖着快速爬向张曼,肩膀抽搐得厉害。

直到男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才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妈妈……”

“诺诺别怕,爸爸会来救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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