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现在的她最像什么花。”
秘书不是不知道林娇变了个人,“以前的像香水百合,娴静无害。现在的,像刺玫瑰,明艳个性。”
恰好病房新换的花就是刺玫瑰,摆在花瓶中,红的耀眼刺目,和任何花都不尽相同。
裴沐城任由伸手碰触,玫瑰枝蔓的倒刺,将他的手划出一道小口。
他将玫瑰枝蔓拦腰折断,语气毫无起伏,“不适合家养的就只好除去。”
其实秘书想说养花需要耐心呵护,没那个耐心就不要选野性又灼热的品种。话到口边,随即反应过来这是种隐晦,对人不对事。
现在的林娇,于裴总而言,已经不再是可以掌控的娇花。
裴总过去对她的好,对她的宠爱,全都建立与她是林娇。
可玫瑰毕竟养不成百合。习性极端不同的两个品种。
她不愿意再做林娇,他们之间的情分也就基本到头了。
秘书的目光仍流连在楼下。不免艳羡。
其实各花入各眼。他反倒觉得玫瑰浓烈好看,相较之下,香水百合就显得寡淡无味了。
–
尽管一直坐在背风口,却仍然抵御不了凛冽的寒风。
她没想到裴沐城会拉黑她的所有联系方式,因而出门穿得并不多,只一件呢绒大衣,在室内能御寒,碰上这种极端恶劣天气,则连挡风都不能。
坐着冷,站起来没退的高烧使得她双腿发软,像是踩在棉花上。
林娇缓缓蹲在路边,用哈气来捂已经冻到失去知觉的双手。
岗亭值班的大爷仍不准她进去。
林娇未做为难。她实在太了解裴沐城锱铢必较的为人,假使对方放她进去,轻则丢饭碗,重则……
她无所谓地笑笑。
岗亭值班的大爷却是沉不住气,装作遛弯似的从岗亭绕了圈出来,给她带了件军绿色的大衣,抱歉地冲她笑笑:“丫头你拿着,这是单位刚发的,还是新的嘞。”
再客气就是种嫌弃。令人难堪。
林娇未做推辞,双手接过大衣,不忘道谢,“我待会给您送过来。”
大爷瞧见她顺势放在长椅的保温桶。
汤是张嫂煮的,特地交代林娇给裴沐城捎来,以此缓和两人关系。大爷兴许也误会是她亲手煮的,笑容和蔼:“来探望病人嚜。”
“是的。”
“来探望亲人?”
“不是。”
“你先生真是有福气。”
林娇蜷缩在大衣里的手为之一僵,“算不得。”
严格意义上,他们连夫妻,甚至男女朋友都算不上。
只能算是一起搭伙过日子。过了不知几年。
她和裴沐城并没有领证,只通知过亲朋好友摆了酒席。裴家来了他的父母长辈,和裴沐城的一些个朋友。
至于她。并没有任何人参加。
据他说,她没有亲戚朋友。
她不是没有想过早点扯证,而裴沐城总有完美的理由借故推迟。
他说:“娇娇,我最近很忙很累。过一阵子。”
当真的过了一阵子。
他说:“娇娇,你能不能不要总因为一些形式上的,毫无用处的东西,来扰乱我一整天的安排。再给我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