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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彼时完颜皇后才梳妆得当,见牧秋语款款而来自是欣喜,迎上前去,带她至入座,才道:“你怎么过来了?身子可觉得还好?”

牧秋语盈盈笑答:“自然是极好的,托皇嫂的福,这几日安心在寝宫修养,只觉得自己都胖了呢。”

完颜皇后笑咩着打量牧秋语一番,调侃道:“是呢,看的白净丰腴了些许,这是好事啊,有福气。”

牧秋语腹议一句:什么白净丰腴,还不是说我变的白白胖胖了!还以为皇后娘娘是个温婉善良的人,没想到也是这么毒舌!

牧秋语对这白胖的评价欲哭无泪,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变胖的,于是一句:“皇嫂莫要拿我玩笑了。”接着转移了话题:“对了,那日皇嫂去春花秋月阁所为何事?”

完颜皇后这才想起正事,皱眉忧虑道:“自上次李忠被免去官职抄家离京之后,皇上跟这些大臣之间的争斗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皇上进来总是为之动怒,大开杀戒,有些官员家的夫人都已经找到我这里来了。”

牧秋语点点头,表示对这些事略知一二。

李忠离职后,赫连鸿轩就借口整顿朝纲对朝中势力来了一个洗盘活动,但可惜好像并没有达到赫连鸿轩预计的效果。

很多官员宁愿辞官不做,也不愿意顺从赫连鸿轩,虽然赫连鸿轩掩盖的很好,但总难免有人认为他是谋朝篡位的君王,坐不稳皇位的。

赫连鸿轩能允许一个两个官员辞官,但也总不可能把所有不随他的人铲除,那么大的职位空缺,赫连鸿轩可填不上。

于是赫连鸿轩只有强势压迫,一旦有一点不如他意的人,他就让傅鑫去抄家,再不行就直接打入天牢,他不过是想杀鸡儆猴,但很可惜,这群猴都是“人尖”,他们并不畏惧。相反,赫连鸿轩才是心虚的那一个。

牧秋语想到这里,问道:“那皇嫂的意思是?”

完颜皇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你也知道,本宫向来不会与朝政参与,本宫见近日皇上有什么事情都爱去你宫中谈论,所以本宫想是不是能与你一起去劝一劝皇上?”

牧秋语、看赫连鸿轩的作为也觉得不妥,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立场去劝说,面有犹豫:“这……”

完颜皇后见状又道:“云玉你就当帮皇上为子孙后辈积德了,赶明儿你的小侄子出来了,也会谢谢姑姑的。”

牧秋语惊讶道:“什么?皇嫂难道你……”

完颜皇后笑的温柔慈爱,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点点头:“是啊,本宫有身孕了,之前还未确定,就没有与皇上说,现在已经两个月了。”

牧秋语真心的替完颜皇后感到开心,她不过只是个政治的牺牲品,却仍然平和的面对生活,尽自己所能为自己的丈夫,尽管她的丈夫还有些三宫六院。

牧秋语时常会想,完颜皇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觉得心酸吗?

但现在看来,完颜皇后似完全不需要她的同情,完颜皇后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执着。

牧秋语开心的说:“太好了,皇嫂,恭喜你。”

完颜皇后难得的羞红了脸,道:“皇上身体一直不好,盼了这么久,终于盼来了一个孩子。这事儿云玉你可要先替我瞒着,这宫里人心叵测你也知道,先不要告诉任何人,等过了这头三个月,本宫再上禀皇上。”

牧秋语自然是颔首应允。

完颜皇后又提到:“所以,云玉,你就帮皇嫂去劝一劝你皇兄吧。”

牧秋语看着完颜皇后满恳求,再加上这未来小侄子的压力,牧秋语只好无奈答应:“好吧,云玉也只能尽力一试。”

完颜皇后一喜:“本宫相信你的。”

牧秋语心中暗道,可惜我都不相信我自己啊。无奈摇首起身,准备与皇后一起去赫连鸿轩的光风霁月殿。

就在两人收拾的当准备出门时,田姑姑忽然过来,趴在皇后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完颜皇后脸色变了又变,田姑姑也是一脸严肃。

牧秋语站在一旁静候,片刻后,完颜皇后道:“云玉,本宫宫里的宫女出了些事情,不如你先去光风霁月殿,本宫随后就到。”

牧秋语见状道:“既然皇嫂有事,我们改天也行。”

完颜皇后却坚决道:“不行,此事越快越好。”

牧秋语无奈应承:“好吧,那云玉就先去光风霁月殿那边,等皇嫂来了再作打算。”

完颜皇后颔首,目送牧秋语出了观云起落轩,才反身回宫。

适才田姑姑说一直为完颜皇后煎药的宫女有了问题,被人撞见在往完颜皇后的保胎药里下东西,田姑姑自然知晓这一胎对皇后有多重要,便赶紧来报。

完颜皇后看着跪在堂下的宫女,沉吟开口:“花蕊,本宫自问带你不薄,你到底为何做出这样背主求荣的事!”

花蕊在堂下哆哆嗦嗦,只道:“皇后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一时糊涂,今天也是奴婢第一次……下药的时候只觉得对不起娘娘,才扔了药包被人发现……”

完颜皇后知道其所言非虚,便道:“本宫知晓你素来勤恳,这次只是受钱财迷惑,但你家中弟弟需要还债,你大可直接与本宫说来。现在……唉,你太令本宫伤心!花蕊,只要你说出这次是谁在背后指使,本宫便饶你一命。”

花蕊闻言叩首谢恩:“谢过娘娘,实际这次是……”花蕊话还未说完,只觉得被什么扼住喉咙一般再说不出话来。

完颜皇后和宫中众人就眼看着花蕊伸手抓绕着自己的脖子,挣扎几下,竟然七窍流血当场。

完颜皇后看着忽觉得一阵恶心反胃,干呕一声。田姑姑见状,忙让人拖走花蕊又清理殿上。

田姑姑斟了杯茶水递给完颜皇后:“娘娘不要太过心急,想着肚子里的小皇子啊。”

完颜皇后饮口水,替自己抚顺心气,凤目冷然:“本宫一定要查清楚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之后休息心神,缓过来之后由田姑姑伴着去到光风霁月殿。

此前,尽管牧秋语放满了脚步,但仍然提前来到了光风霁月殿,殿外候着的太监眼尖,直接通报给了赫连鸿轩。

牧秋语难得主动来找他,赫连鸿轩以为有何变故,故忙让人将牧秋语带到偏殿等候。

牧秋语百无聊赖的在偏殿中走来走去。隐隐约约间,似听到赫连鸿轩与傅鑫的对话。

傅鑫无奈道:“属下前去搜查,付大人装疯卖傻不肯配合,其家人也都说付大人确实患了疯。”

赫连鸿轩冷笑道:“什么?疯了?可笑。”

两人又久久为语,赫连鸿轩想了很久,忽然笑着说道:“傅鑫,朕听说这疯傻的人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不如你那钻子去钻他的脑袋试试!”

傅鑫闻言浑身一颤,异物入脑,这得多疼。但也只能跪拜接命:“是,属下这就前去。”

牧秋语听到这几句,也觉得异常残忍,一时无法接受,掀帘步入内殿,阻止道:“皇兄,这事有千万种解决办法,为何皇兄只愿选最残忍的这种呢?”

赫连鸿轩见牧秋语夺门而入,不悦的道:“不是说让你在偏殿等着吗,进来干什么?”顺便递给傅鑫一个照办的眼神,傅鑫得令退下。

牧秋语看着傅鑫离开无可奈何:“那也是一条人命,你嫌他不为你做事,那就去以德服人啊。”

“以德服人?你懂什么!”赫连鸿轩怒意未下:“那些臣子一个比一个狡猾,你觉得他们会信服以德服人四字吗?况且,朕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去玩!”

“那你就打算见一个杀一个?”

赫连鸿轩不以为然:“朕以为这是最高效的方法。”

牧秋语身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无法理解这种草菅人命的举动,气上心头:“你这样草菅人命只会折损寿命!你就不能为子孙积点德行吗?!”

赫连鸿轩闻言,眯着看着牧秋语,冷笑着迫近几步,两人面面相对,赫连鸿轩低声压迫道:“指责我?牧秋语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一个傀儡!”

牧秋语怔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是啊,自己只是一个傀儡,不可以有自己的意愿,只能随赫连鸿轩所想而作。牧秋语咬着嘴唇,不肯松口。

赫连鸿轩冷笑着说:“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好好做你的公主,对你,对秋恒都好。”

赫连鸿轩又拿出秋恒威胁牧秋语。

牧秋语叹口气,道:“赫连鸿轩,你会后悔的。”

两人正在对峙,却见门帘再次被挑起,娇柔的女声应声而起:“皇上,臣妾给您煲了……”

话未说完,来人就看见赫连鸿轩与一名着儒裙的少女对视而立,容妃只觉得暧昧的气息在房中蔓延,心里酸楚,但也只能道:“皇上这里有其他妹妹在啊,那臣妾先出去了……”

赫连鸿轩听容妃是误会了,便道:“不用走!容妃你来的正好,让公主喝点你煲的养生汤,朕看她是之前的伤还没好,今天净说些不长脑子的话!”

容妃这才看清原来背对着自己的人正是御国公主,心中的酸楚换成憎恨,说的话里都带着嘲讽:“原来是御国公主啊,这身装嫩的打扮,臣妾看着还以为是皇上新纳的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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