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川柏被周从宜搞得没脾气了,他无奈地说:“那你想怎么样?”
周从宜没动,她只可怜巴巴的看着简川柏。
简川柏把筷子放下,站起身坐在她旁边。
他本来以为周从宜在装可怜,想开口嘲笑她。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她眼角晶莹,不由自主的就坐到她旁边去。
他单手抓住周从宜手腕,像以前一样低声哄着她。
周从宜反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嘴角上扬:“接吻吗,柏哥。”
简川柏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如此近,他偏头,启唇:“别勾我。”
他到现在还觉得周从宜是逗他玩。
周从宜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人重新坐回去,她托着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简川柏也没有看她,表情淡漠着开口问:“盯着我,做什么?”
这人是长了两双眼睛吗?
周从宜摇摇头。
这六年,刚开始还记得清简川柏的样子,回忆的多了。到了后来,他的样子变得模糊起来,那段时间甚至不敢回忆他,生怕那个模糊的影子都消失。
她最想念的就是简川柏了。
想的浑身都痛起来。
哪怕他现在就在眼前,也还是无止休的想念着他。
她安静吃着饭,没再跟他说话。
简川柏很喜欢看着周从宜吃饭,她吃饭时嘴巴会鼓起来,像个小仓鼠一般。
他心里是有气的,气她一个人远走英国六年,回来就不痛不痒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凭什么呢?
当年,是她放弃了所有远走的。
周从宜吃完了,他们各怀心事走出包厢。周从宜突然提议:“在这个庭院里走走吧,刚吃饭消化一下。”
庭院里静悄悄的,他们顺着小路走到池子旁边,池子里有不少鲤鱼,胖乎乎的鲤鱼没有动。
周从宜弯腰随手捡起了一个石子扔进去,石子投入水中,惊起不少鱼儿游动。
她回头看了一眼简川柏,简川柏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他直视前方,手放在兜里。
冷酷的不行。
周从宜从包里掏出烟,叼在嘴里,正欲点燃打火机。
简川柏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把她叼在嘴边的烟拿走。
周从宜偏头看他,他冷淡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但他唇线抿直,似是不开心了。
他手肘搭在亭子的栏杆上,一条腿弯曲,整个人伏身靠上去。用手拿着烟,从周从宜手上抢走打火机,啪嗒一声,火光一瞬间亮起。
简川柏声音闷闷的:“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抽烟的?”
周从宜眼睫微颤,却忍不住低笑。还不是关心我?
周从宜声音不大,轻飘飘的随着风吹到他耳朵里:“想你就会抽烟。”
简川柏眼神一冷,眉心微皱:“合着怪我?”
周从宜低声回答:“不怪你,怪我。”
当他听到周从宜的回答时,心脏停跳了一拍,她的语气低沉颓丧。
而周从宜则是难过,难过她离开了简川柏六年,这六年改变了她们两人太多,从前骄傲肆意的少年变成阴郁的男人。
回国越久,听到的关于他的事情越多,周从宜就越难过,她伤了他。
周从宜突然有些无力,无力这六年的时光。
她看向简川柏,这段时间不管她多么厚着脸皮的靠近他,他始终不愿意敞开心门。
哪怕他还爱着自己。
如果不是他默认自己可以出现在他身边,根本不可能有后来。
一直都是简川柏在迁就她。
“回去吧。”简川柏借力站起来,他拉着周从宜往门口走。
简川柏承认,看到她受伤的表情,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紧缩了一瞬。
是,他又心软了。
周从宜落后简川柏几步,走得很慢。
她的脑子很乱,周从宜有些不确定自己的靠近对他来说真的是好事吗?
她需要回去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简川柏走在前面扯着她手腕,他身上的玫瑰香伴随着微风钻进周从宜的鼻子。
周从宜那一瞬间眼睛亮的发光。
是玫瑰!
周从宜最爱的就是玫瑰香。
她加快步伐跟上简川柏,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丢在脑后。
周从宜反客为主伸手勾住简川柏的手臂,简川柏走在前面带着一丝浅笑。
不过没让周从宜发现。
周从宜上车后,一路轻哼着歌,心情不复刚才沉重。
简川柏永远都可以控制她情绪。
到了家后,周从宜在要下车之前,看着简川柏勾勾手,示意他靠过来些:“给你看个东西。”
说罢就去包里翻找。
简川柏靠过来,周从宜猛地亲了他的侧脸一口,然后飞快的打开车门,下车之前还不忘说了一句:“我的车还在你律所那边呢,明天你开我的车来接我下班,晚安。”
简川柏楞在原地,刚才被周从宜亲过的地方开始发烫。
晚安,周从宜。
【铃铃铃】铃声响起来了。
周从宜迷迷糊糊地去摸索手机,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
她也没看是谁打来的,一接通对面司予就压低声音:“来派出所捞我,我打人了。”
周从宜被她这句话弄得瞌睡都消失了,一看时间,凌晨六点半。
这么早。
周从宜换了一身衣服,打算过去,车子还在简川柏的公司呢。
她转头去敲周少生的门,周少生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开了门,周从宜抓着他的手臂:“哥,两分钟简单洗漱一下,换个衣服。”
“怎么了?”周少生听着妹妹焦急的语气也清醒了。
太阳已经出来了,但整个家里还是安安静静的。
周从宜瞧他:“朋友出了点事,快换吧。”
在爷爷早起晨练前出门,周从宜不想惊动爷爷。
周从宜一路上开地飞快,到了派出所门口。周从宜忽然开口:“哥哥,我做什么你都会罩着我对吗?”
周少生有些摸不着头脑,周从宜也不肯解释。
周少生想了想,在外面看到了酒吧的老板,是周少生的朋友,他们打了一声招呼。
那人还指着周从宜:“这不是——”
周从宜听都没听完,就气势汹汹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司予坐在椅子上。
里头乌泱泱的,闹事的人是一个男人,周从宜不顾阻拦的走过去,径直走到了司予身边。
她的脸上有很重的巴掌印,肿的厉害,不大的脸上看着触目惊心,衣服被扯烂了不少。
周从宜走过去把外套披到她身上,外套是她哥的。
为首的男人看到来的也是一个女人,出口成脏:“怎么?又找个娘们来给我睡睡?”
周从宜回过头盯着他,冷笑了一声:“你打的她?”
那个男人得意的问:“怎么了,就是我打的。”
警察听到这句话,站起来阻拦。但他也很为难,上面有人硬保这个男人,他虽然不齿这个男人做的事情。
周从宜坐在司予旁边,“他怎么欺负你的?”
司予摇摇头,周从宜也没生气,她拍拍司予的手,压低声音:“我给你撑腰。”
司予对周从宜非常放心,她松口告诉周从宜。
原来司予是晚上十二点回的国。为了倒时差去酒吧喝酒。
漂亮,独身的女人很容易被盯上。
这个男人从司予进酒吧开始就盯上司予了,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嘛,众人只看热闹。
司予双拳难敌四手,宁死不屈,在慌乱之中有人报了警。
周从宜眉眼淡然,站起来盯着那个男人,低低的笑出声。
周从宜趁着大家都分神的时候,随手拿了办公桌上的文件夹砸到他脸上。那个男人是胡家小公子胡重。
他捂着流着血的鼻子,神情恼怒极了,他下意识挥出拳头。
还未打到周从宜,就被周少生制住。周少生狠狠地给胡重来了一拳。那个警察走向前维护秩序。
周少生的眼神又狠又冷。
胡重被一脸打了两拳,周少生才被拉开。
他的脸肿成包子状,谁也没想到周家两兄妹在派出所打了人。
胡重当然认识周少生,他被扶起来后才看清楚打他的人是周少生。
周少生走到周从宜的面前,敲了敲她脑门。
一字一句道:“以后不准一个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要是我晚点进来,他岂不是打到你脸上了。”
大家也没想到胡重真会打女人,周少生嗤笑了一声,慢慢悠悠走到胡重面前,力度不轻不重,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脸:“就是我打了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