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杀了人,去了一趟衙门,就真的只是去了一趟,走了一个过场,许轻舟,便就出来了。

从衙门的大堂,到这衙门外,不过几步的距离,两侧却是满是人。

张捕头走在许轻舟的身侧,不时的高喝。

“都让一让,先生来了——”

人们也很自然的向两侧挤去,在这个本就人不落脚的地,硬是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

许轻舟走在其中,谈笑风生,好一个书生郎,折扇舞轻狂。

“先生,今个还去王家菜馆说书了不?”

“先生,好样的先生。”

“先生————”

一声声先生,一声塞过一生,许轻舟时而抱之以拳,时而抱之微笑,时而打着哈哈。

“有劳诸位挂念,有劳。”

“多谢,多谢。”

“告辞,告辞。”

一路簇拥,如那繁花紧簇,自是热闹,也最是热闹。

许轻舟心里很清楚,今日这事,怕是已人尽皆知,而那知县那般,定是有人在背后捎了话,还了人情。

自然也欠了人情。

“张捕头,你且去忙吧,剩下的路,我一人走就行了。”

“先生不可,知县大人给的任务是把先生安然送回,若是出了差池,小的这颗脑袋,怕就不保了。”张捕头唯唯诺诺的说道。

方才在那堂中,知县大人看自己的眼神,他感受得真切,自知是自己惹了麻烦。

法度之外自有理法,自有其它,冒然带回了忘忧先生,属实是欠考虑了些,如今只能安然送回,可不敢出半点差池。

许轻舟摆了摆手,“碍,张捕头,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人能害我不成,行了,别送了。”

“这——好吧,那先生慢走。”张捕头鞠躬致敬。

许轻舟再三推辞,眉宇之间已然不悦,他得罪不起那知县,自然也得罪不起这忘忧先生,只好作罢。

告别张捕头,又行数十步,入了一条巷。

迎面出现了两道人影,一红一白,一高一小,与这青石红瓦,碧野蓝天交相呼应,别有一番韵味。

许轻舟定睛一看,这小且着白衣者,乃是无忧,而这高且沐红装者正是那相思入骨之人,林霜儿。

二人站在一起,许轻舟自是不用多想,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师傅,你没事吧。”许忧道。

“先生!”林霜儿说。

许轻舟佯装生气,横了一眼小无忧,后者心虚的低下了头,掰着手指头。

随后又看向林霜儿,假怒尽散,带着含蓄的笑。

“是我教徒无方,叨扰了林姑娘了。”

林霜儿微微低头,已示回礼,慢慢道:

“先生这话,霜儿受不起,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即便是霜儿不管,也定然无事,霜儿管了,也只是凑了这个巧,还先生的一分恩情,还了一分,心里也舒坦一分。”

许轻舟扬眉,“看来林姑娘,是不想欠我许某人情啊。”

“自然不是。”

“这治病救人,解厄消灾,本就是我毕生所求之事,姑娘找到我,那就是缘,为姑娘解忧亦是为了缘,何来的恩情,况且那日林姑娘还给了钱,便已然不相欠了,反倒是今日,我欠了姑娘一恩。”

话落,不等林霜儿回应,许轻舟望向了小无忧,唤了一声。

“无忧!”

“无忧,在。”

“这都几时了,还不去上课。”

无忧闻言连忙应下,“师傅莫气,无忧这就去,这就去。”

伴着声落,小跑入了大街,临了不忘了回眸,眼底和嘴角的笑,一如既往的欢喜。

即便是被师傅责备了,又能如何,只要师傅没事,无忧便就无忧。

此时的长街巷尾,那跟过来的人群却并未靠近,而是远远的驻足,遥遥的看着。

却又侧着耳朵,仔细的听,即便是听不清,却也不敢靠近。

那一袭红衣,在这天霜城又会有谁不知呢。

林霜儿,城主之女,绝顶的天骄,天霜的翘楚,故此不敢扰。

“没想到,忘忧先生,居然还认得林小姐,怪不得那知县那般草草结了案。”

“可不是,林小姐,可是冰霜女神,出了名的冷若冰霜,在这天霜城,除了城主,还有那个男的敢靠这般进,也就只有忘忧先生了。”

“话不能这么说,当年的剑临天,可是与林小姐形影不离的。”

“过去的事,说它作甚,我说的是当下。”

王冬儿自是在这人群中,也看到了这一幕,眼中神色分外复杂。

“老板娘,你怎么滴也在此呢?”

“这是你家的路,管那么宽。”

“散了吧,散了吧,今日这故事,怕是听不到了,咱们的忘忧先生,已经被林小姐给勾了魂了,哈哈哈。”一公子笑叹。

“麻烦让一下,好狗不挡道——”王冬儿说,就要离开。

“老板娘怎滴又走了?”

“…………”

而在另一边,客套结束的许轻舟,正准备离去,却是被那林霜儿给唤住了。

“先生!”

“姑娘还有事?”

林霜儿欲言又止,眼底带着些落寞,一些迷茫,压低着声线,“先生若是不忙,可否陪霜儿走走,心里有些惑,想与先生说说。”

许轻舟想了想,折扇指路,“可,姑娘先请。”

“谢谢先生。”

“………………”

就如此,二人并肩,向着城外而去,在这空巷里,在人们的目送中,渐行渐远,忽的起了风,添了几许意,若是被画者提笔描摹,这便是景。

一等一的风景……

白衣少年郎,俏丽红装女。

而在另一边,城外的一官驿,铁甲森森林立,为官驿披上了一件铜皮铁甲。

而在院子里,坐着一女子,满头金叉,凤霞衣,四周婢女十余几。

她正品着糕点,饮着茶,望着那门口的桃花慢慢洒。

忽而,一人自院外匆匆而来,行至近前,躬身拜见。

“夫人,出事了!”

那女子本是笑意盈盈,脸上的神色比那桃花还艳,可是听闻此声,却是神色大变,寒意已起,四周侍女皆惶恐,低着的头更低了,弯着的腰也更弯了,不颤的腿,也开始抖了。

茶似乎无了味,从那鲜红的唇上挪开了先。

“讲!”

“派去请那忘忧先生的门客,被那忘忧先生给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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