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那些大宗的产业外,二房其实还有很多其他收入。
倒不是付远山是个贪官,相反,他一直都在清水衙门任职,想捞也捞不到。
而且今上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吏治严格,对于贪腐行为向来不会容忍。
付远山脑子灵活,他利用付家的影响力,入股商队做一些西域贸易,赚取差价,这些年二房的产业主要就是靠他这么积攒下来的。
付苗虽然知道家里条件不错,但之前从未如此具体的了解过情况,现在对父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说完家里的财务情况,付二夫人又开始给付苗讲解家里的人员情况。
付苗听到这有些心虚,毕竟之前她连自己的同父姐姐付蓉都没认出来。
但付苗觉得这不能全怪自己,因为在付家,除了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其他时间各房妾室和庶出的孩子是不需要来向主母付二夫人请安的。
而付家的妾室们平时又没什么存在感,住的离主院也远,付苗一年到头能和他们见面的次数少的可怜,要不是上学堂,付苗甚至都记不住自己到底有多少兄弟姐妹。
而这些庶出的兄弟姐妹一般看见付苗都是绕道走,倒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而是后院各房指望不上付远山,只得指望夫人照拂他们的吃穿用度,所以压根不敢去性格清冷的付二夫人以及嫡出的小姐公子面前惹眼。
这也是付蓉那次在学堂语言挑衅付苗显得十分大胆突兀的原因。
而且自从付苗出生后,付远山在女色上就收敛了很多,去后宅去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当年赵氏被送走的情况太过惨烈,后院各房妾室怕被付远山收拾,都安分守己的带孩子,没人敢再起什么争宠的心思。
毕竟能被纳为妾的,都是有儿子的人,大家都有指望,也就歇了那些花花心思。
所以这十二年来,付远山也就新纳了一个生有庶子的妾室,名叫玲珑。
玲珑原来是付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早年间因为生的漂亮被付远山弄上了床,付老夫人也没办法就把这丫鬟给了小儿子。
玲珑在付远山身边熬了十多年的通房丫鬟,生到第二胎终于得了个儿子,这才混出头,被正式纳为妾室。
其他只生有庶女的,付远山通通不再给正式名分,把庶女们给四房妾室抱养后就还让她们当通房。
付远山很清楚,以郑雨润的心气她是万万不会抱养其他女人生的孩子的,这些庶子庶女还是不要在付二夫人跟前晃的好。
最后郑雨润看不下去了,让府里下人们统一称呼这些能陪付远山过夜的二十几个通房为姨娘,也不再让她们做粗活,只做些轻便的活计即可。
付苗听着她娘表情平静的细数她爹的女人以及她爹和这些女人生的孩子,不仅理解了她爹为什么要玩命赚钱养家,还进一步明白了她娘的牛逼之处。
在古代社会,没有宰相的容人之量还真当不好这些高门大户的嫡妻主母。
把家里这点事情给女儿简单交代了一下,就到了要用晚膳的时间。
付苗在她娘这吃了个饭,就告退回她的秋爽斋了。
主仆俩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都不由自主的呼出了憋在胸口的闷气,把小红都看笑了。
小橘不服气的说道:“你别笑!你要是像小姐似的上一整早的课,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红赶紧把这辈子的伤心事想了一遍,抑制住笑容,然后把付苗迎回了屋里,给她倒新熬的果茶喝。
付苗眼神呆滞的在榻上坐了一会才吩咐丫鬟给她打水梳洗,看来以后付二夫人是不会放过教导她的机会了。
但第二天付苗就不需要上课了,因为她今天要跟着付二夫人参加京城贵妇们的交际活动。
付苗对此表示欢迎,听八卦总比听她妈给她上管家课强。
这次的品茶会是付苗大舅母主办的。
付苗的外公经过多年的宦海历练,现在已经官至正二品礼部尚书了,是绝对的朝中重臣。
而郑家家风严明,男子四十无子才可纳妾,因此付苗的外公和舅舅们都没有妾室。
郑敢和夫人一共生有两子一女,付苗的大舅天资一般,多年苦读,四十五岁时才考上进士。
不过他人情世故练达,在朝中人缘关系很好,现在是正六品的大理寺丞。
他的妻子,也就是今天品茶会的女主人,是当朝帝师,已故大儒方无极的独女。
付苗对于去外祖家是很开心的,因为不仅外公外婆很疼她,她的两位舅舅和舅母也都是很有趣的人,付苗很喜欢他们。
不过大舅母出身书香门第,最是喜爱清净,竟然在这种非节非寿的日子办聚会,原因肯定不简单。
很快,付苗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这个不简单的原因就是:给付苗相看人家。
这次相看的对象,是东阳郡主和仪宾(古代郡主夫婿的封号)梅唯的独子,梅砚南。
付苗一听是梅砚南,心里就是一句卧槽。
梅砚南的出身没什么好说的,和付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他母亲东阳郡主是当今圣上的堂妹,父亲梅唯不仅是方无极的关门弟子,付远山的小师弟,还是天佑三十四年在殿试中打败付远山夺下魁首的状元郎。
但是,在付苗看来,梅砚南本身有点问题。
这个问题不在梅砚南的长相才学方面,而是在性格方面。
他是京城二代圈子里出了名的重度颜控,颜控到家里的花只要有一枝没插好,他就连饭都吃不下去的程度。
付苗一听今天相看的对象是他,心里就想笑,有种恶搞的快感。
虽然付苗并不喜欢梅砚南,但如果父母按着她的头要她嫁,她是无所谓的。
毕竟梅砚南出生就带伯爵封号,还是个大帅哥,年纪也只比自己大三岁,付苗表示接受起来毫无压力。
有压力的反而是梅砚南,因为付苗的长相身材,显然是这个古代颜控大兄弟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