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周继燊和肖斯喆旁边的时候,他还刻意地侧了侧身子,好让三个人方便通过。
可自始至终,方雒仪就没抬头看他一眼,她快走两步,拐弯去了卫生间的方向。
剩下姜程程则领着江可乐,直接进去找包间了。
肖斯喆在他身后问:“咋了,燊哥,认识?”
他回神,浅浅说了句,“不认识。”
说完,就迈着大步走进去。
他们几个早就到了,都点好菜等着了,万笙全还带了个高挑性感的模特妹子过来暖场,说是都是爷们的局,太尴尬没意思。
被欧海文调侃,没有女人活不了。
众人笑笑,坐好,开场。
肖斯喆开了他带来的好酒,倒了一杯给周继燊,他本来开口想拒了,但是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欧海文开口说:“继燊要喝,那给我也来点。”
肖斯喆端着酒过来,“就是嘛,这才有聚会的样子,想当年,我们几个那可是喝到酒瓶倒一地,都不带说一个停字的。”
“上年纪了,喝不动了。”欧海文坦言。
周继燊笑笑。
欧海文是他身边唯一品行清正的了。
家里是开律所的,在柳江那也算数一数二,而他本人,也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在律师界混得风生水起,案子接到手软。
而且为人也坦荡,不搞万笙全和肖斯喆花花公子那不靠谱的一套。
最主要的是,他曾经对邢韵动过心,只是在兄弟情义面前,他表现得极为隐忍,到现在,除了周继燊,都没人看得出来。
万笙全光顾着照顾他带来的妹子,一会儿夹菜一会儿剥虾的,很是殷勤。
肖斯喆拿着酒杯坐在周继燊和欧海文中间,滔滔不绝,声情并茂的叙着以往的兄弟情,三个人说到情处,连干两杯。
门口有人敲门,服务员开门,引进来一个人。
大家抬头看,是邢韵。
几年不见,邢韵依旧是那个气质高雅脱俗的白天鹅,而且比以前还要落落大方。
她眉眼带笑,柔着声跟众人打着招呼,走了进来。
大家齐刷刷站了起来,连万笙全带来的妹子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只有周继燊,还淡定地坐在那儿,一动没动。
她长发温婉的盘在脑后,化了个淡淡的妆,一条柔光真丝白色连衣裙上身,整个人容光焕发,气韵十足。
看得出来,应该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肖斯喆马上走上前迎着,整个人热情地不像话:“哎呦,邢大小姐来了,好久不见啊,还是这么女神,一点都没变。”
欧海文也站了起来,客套的打了个招呼,绅士地帮她拉开了周继燊旁边的椅子。
“先坐吧。”
万笙全也终于肯放开他那小女朋友了,过来跟他昔日的女神说话。
“这跳舞的就是不一样哈,这六七年过去了,一点没变化,真的,身材还是这么好。”
邢韵一边笑眼弯弯的回复着众人的寒暄,一边坐在了周继燊的旁边。
她的目光,自打进门,就没有离开过他。
她没想到,六年后再见,周继燊变化如此巨大,已经不是那个温柔的大男孩了,而是一个在商海游刃有余,狠厉果决的沉稳霸总了。
男孩变成男人,让她有些被惊艳到。
而且听肖斯喆说,现在周家的产业可不是当初那个柳江的百利集团了,而是正儿八经的跨国企业,甚至他的身价也早就已经过十亿了。
她一直喜欢周继燊动过情,甚至还为了他纠结过,后悔过。
去日本之后,她偷偷回来过一次,但是被告知,那时候的周继燊已经去了法国。
他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她没法联系上他,只能作罢。
直到今年,她的腿受了很严重的伤,没法继续待在团里当首席,她才动了回国休养的念头,没想到,周继燊也和她同月回来了。
那次和肖斯喆一起吃饭说起来,肖斯喆开玩笑的说,两个人真是有缘分,居然一前一后回了国,邢韵表面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却暗暗听得入了心。
聚会,也是她拜托欧海文叫她一起来的,这次,她要牢牢抓住周继燊这个极好的选择。
周继燊只把她当做普通的朋友,没有其他感情,甚至因为讨厌她当时的不辞而别,而变得格外冷淡。
邢韵看他坐着没反应,主动笑着跟他问好:“继燊,好久不见。”
其他三个人几乎同步看向他。
“嗯,好久不见。”
他脸上的表情让人猜不透的深沉,语气中也是少有的平淡。
肖斯喆赶紧出来打圆场:“别愣着了,先吃点,尝尝望江阁这几年口味有没有变化,以前哥几个可是最爱来这里了。”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正好欧海文电话响起,他从口袋摸出来,看了一眼,跟大家说:“不好意思啊,各位,先去接个电话,你们先喝着。”
说着,走出包间去回复电话去了。
多亏这个及时的电话,打破了场面的一度尴尬。
万笙全带着小女朋友过来跟邢韵介绍,肖斯喆也趁机去她座位旁边搭话。
周继燊抬头看了一眼,跟肖斯喆低声说了一句:“先喝着,出去抽根烟。”
说着,摸起饭桌上的烟盒,跟在欧海文后面,也走了出去。
他走得那么坚决,甚至连外套都没穿。
邢韵的眼神一直跟着他,看他出去,有种躲着自己的意思,还有些歉意。
“是不是打扰你们聚会了?”
“哪有的事儿,咱先喝着,来。”
肖斯喆给万笙全递了个眼神,两个人相互打着配合,缓解着尴尬。
包间门口,欧海文还在打着电话,看起来对方应该是在咨询什么业务,他耐心地说解说着,看见周继燊一个人拿些烟出来,指了指电话,朝他眨了眨眼。
周继燊指指门口,然后叼起一根烟,走向了门口。
望江阁外的灯光昏暗迷离,他没穿外套,只剩一件黑色金丝暗光衬衫在身上,衣袖被挽到七八分,露出青筋暴起的手腕和优雅的黑色腕带手表。
他侧着身子站着,用手掌遮着风,在灯下点起一根烟,然后叼在嘴里。
他很少抽烟,不排斥也不上瘾,更不是什么闻不得烟味的洁癖霸总,反而,心烦的时候,指尖猩红火光一闪,很多事情也随着那些缭绕的烟雾,四散开来。
可是,今天,是个例外。
他不仅是因为邢韵来才想避开,更是为了在外面等她。
等那个女人。
他斜倚在墙边,两条长腿就那样随意地攀着,吞吐之间,随性地低头,动作慵懒勾人,随着口鼻尖一缕缕吐出的烟雾,他脸上的严肃表情也随之淡了下去。
不得不说,有时候缘分就是如此奇妙。
一根烟还没抽完,脑海里想着的那个女人,就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自如的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