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3章

祁斯吟陪祁姝去了小时候常去的那家西餐厅。

整个南城,只有这家餐厅的厨师烤一种叫蜜桃百吉饼的贝果面包,酸甜交融。

祁姝从小就喜欢吃水蜜桃。

每次吃完带桃子果肉的食物她都会起一身的小疹子,又痒又红。

但祁姝并不在乎,她乐意。

祁斯吟从前常苦恼于青春期的祁姝这种带点叛逆少女的一身反骨,以为四年过去她能够成熟些,没想到还是这么小孩子心气。

蜜桃百吉饼端上来时,祁斯吟揉揉眉骨,做出了让步,“尝下味道就行,别吃太多。”

祁姝才不肯听,拿起百吉饼就咬了一大口。

想再咬一口时。

祁斯吟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了她纤细的手腕,不容拒绝。他手臂线条起伏,青筋蔓延,格外性感。

他就在祁姝的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张嘴含住了她手中剩下的百吉饼。

嘴角带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祁姝一怔,嫌弃地松手,眸中泛起一股娇嗔的怒意,祁斯吟碰过的东西她不会再吃。

她不理解,他又不喜欢吃甜食,为什么偏偏要和她抢。

回祁宅的路上祁姝一声不吭,还在为那块百吉饼赌气。

她坐得离祁斯吟尽量远,气鼓鼓地倚着车窗,看上去可怜极了,车窗外的璀璨灯火快速倒退,长睫下,她眉眼低垂。

一片朦胧光影划过眸子。

祁姝忽然皱眉,抬手不自然地抚了抚白皙的脖颈,靠近锁骨处有些发烫,所幸她水蜜桃果肉吃得不多,只是起了疹子。

指腹划过,一小片颗粒感,不痛不痒。

祁斯吟翘着二郎腿,在宽阔后座的另一端打量她,发现她脖颈泛红,“姝姝,过敏了?”

祁姝神色淡淡,语气里带着不甘心。

“一点都不痒,我明明还可以多吃两口的,都怪你。”

祁斯吟笑,肩膀耸动的弧度很好看,“你上辈子是小猪八戒啊,就知道吃。”

他特意在“猪八戒”前面加了个小字,显得更可爱。

惹得祁姝气急,张牙舞爪,“你才是猪八戒,你全家都是猪八戒。”

话说出口意识到不对,她这不是骂自己吗。

她皱着眉头抬眼去看,祁斯吟俊朗的眉眼上笑意更浓了。

就连握着方向盘的黎叔都忍不住跟着笑弯了眼,一向严肃的少爷也只有面对小姐时才会这样笑得开怀,这个家里果然还是得她在才热闹。

“黎叔,连你都跟着笑我!”祁姝漂亮的脸蛋上又委屈又气。

哪有她这么漂亮的猪八戒。

偌大的祁宅坐落于南城寸土寸金的CBD旁,天海路金融贸易区。

高耸的写字楼和临江的老码头常年灯火通明,在这一片繁华之处,却有一处占地面积约莫2760平方米的私人宅院,分前后两道门进,各有围墙大门相隔。

游客沿途经过,将此处误作是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想前去打卡,大老远被“私人宅邸,非请勿入”的牌子拦住去路。

“究竟是哪家,居然有实力在这里修建宅院,这应该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吧。”

游客一边抬头看不远处伫立于翠竹林间的院落,一边接过小卖部老板递来的矿泉水,好奇打探。

一辆连号的黑色迈巴赫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直直驶入通往宅院的那条路,隐匿在红豆杉深处,颇为神秘。

“天海路还不是经济贸易中心时,祁宅就已经修建在这里了。”小卖部老板的眼神讳莫如深,“整个南城,谁不知道祁家,祖上数代从商,家产雄厚。权势财富尚且如此,祁家的人品更是没话说,祁老先生是战争年代出了名的慈善家,多次对南城百姓施以援手,人人敬佩。”

一路上祁姝没再和祁斯吟多说一句话。

黎叔将车停在通往主厅的坡道前,待二人下了车,才缓缓起步。

夜深人静。

不同于天海路外的热闹繁华,祁宅的灯只留了几盏,萤火虫栖在池塘的莲叶中星星点点,拂过祁姝发丝的风带着股熟悉的泥土香气,清雅幽静。

这股香气她在英国留学时无数次怀念,如今真实地传入鼻息,她的心才彻底松懈。

眼下微微洇湿,千丝万绪的思乡情绪瓦解,涌上来。

主厅的红木楼梯响起啪嗒的拖鞋声,管家小梅姨披了单薄的衣衫,匆匆下楼。

小梅姨约莫四十岁,在这个家里待了十几年,说句看着祁斯吟和祁姝长大也不为过。

瞧见祁姝,她以为仍在做梦,祁姝开口叫她,“小梅姨,不认得我啦。”

她才回过神来,惊讶极了,上前拉住小姐的手,细细端详,“瘦了,在外头没有认真吃饭吗,怎么脖子又过敏了,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祁树勤早就睡下了,祁父祁母出差,祁斯吟也已经搬到外面独居,旁的祁家支系常年在外很少住祁宅,难得家中半夜还有些人气。

待小梅姨替祁姝上药,嘴里关切问着,“不是说要明年初才毕业吗,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祁姝抿着唇,想了一下,如实交代,“我提前修满学分拿到毕业证了。”

小梅姨不懂什么叫修学分,她替祁姝擦好了药,叮嘱她别挠,又按照她从前的习惯替她热了杯牛奶,“回来就好,原本还担心你赶不上今年的年夜饭。”

喝过牛奶,祁姝打算回房休息,她和祁斯吟、小梅姨道了晚安,祁斯吟没接话,她也不恼。

“等等,跟我去祠堂。”

祁斯吟淡淡开口叫住她。

祁姝呆了一瞬,装作没听见,扬起双臂舒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马虎眼朝楼梯小跑,“啊,好困,我得赶紧去睡了。”

她的表情瞬间极为痛苦,她就知道她今天闹这一出,祁斯吟不会这么好心就放过她。

烦死了!

又是跪祠堂,又是跪祠堂!

十年了也没点新鲜花样,她的膝盖跟着她真是太委屈了。

“少爷,已经这么晚了,小姐刚回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小梅姨护犊子地将祁姝拉在她身后,心底也没着落。

“小梅姨,你早点休息,别费心。”

祁斯吟慢悠悠撩起眼皮,冷冷看着她身后的祁姝,又耐心地重复一遍。

“姝姝,跟我去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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