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在笑,只是那笑透着一股子幽森叫人头皮发麻。
那双眼仿佛能穿透人心一样在他面前什么佯装的都会被看破。
池欢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奏,被子底下的手一紧,用力过度微微泛白,强装的镇定快要把持不住。
等了一会,他嘴角轻扯,嗓音不辨喜怒。
“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
他轻挑了唇,被枕了一晚发麻的手臂抬起,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
眼尾柔情,说出来话拖着尾音似调情一般。
“跟了我。”
“或者继续跟卓文远那个人渣周旋。”
一阵沉默。
卓文远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司聿也是个疯子。
两个她都不想选。
见她不吭声,他眸色晦暗不明。
安静无言。
顿了片刻司聿戏谑的语调自头顶传来。
“选我不亏。”
“某方面我肯定比那个嗜欲成瘾的管不住下身的畜生强。”
池欢显然没听懂,茫然的抬头看她,眸中写满浓浓的问号。
司聿眼底划过玩味,在她耳边厮语。
“昨晚,……?”
池欢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瞬间耳一红,白皙的脸颊染上红晕,娇羞得快滴出血来了。
醒来后被他捞到怀里,本就身体僵硬着,现下更是动都不敢动。
肌肤相贴那股温热的感觉传来过电,顶在皮肤乱窜。
池欢羞耻的把头埋下。
司聿偏不让她躲,温热的手掌托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跟他对视。
眸底深情一片,“宝贝儿,想好了吗?”
他有意无意的撩逗让池欢一阵寒栗,垂眸逃避他审视的目光。
此刻的温情时他真的挺正常的,动作温柔就像在抚什么珍宝一样怕吓着她。
用最温柔的话,无形中却带着一种压迫。
池欢知道他有多危险,六年前就见识过他偏执病态的占有欲。
六年后,成为京城司家位高权重的掌权人只会更甚。
又是一阵沉默,她张了张唇半天没有回应。
见她眼神空洞司聿唇边划过自嘲,忽的冷嗤一声。
敛起笑意,嘴角的弧度被冷意包裹。
“哦,我忘了,你当初不就是为了逃离我才离开京市。”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表情变化,眸色深沉,属于他独特的低沉嗓音含了几分森森的寒意。
压迫感袭来让人窒息。
“现在肯定巴不得躲着我吧?”
很明显是的。
池欢被子盖住的手紧紧攥住,对上他的逼问时表面强装着镇定。
实际上心底已掀起巨浪。
下巴被托住保持着一个姿势脖子有些酸,不安的动了动。
他手下一松,忽然松脱了对她下巴的禁锢。
池欢轻呼了口气,抬眸看他。
“司聿。”
他极有耐心的回应,“嗯?”
她既不想跟司聿扯上关系,也不想跟卓文远这种人渣周旋。
抱着最后的侥幸。
“有第三种选择吗?”
“当然。”司聿眼尾轻挑微微勾了勾唇,手指亲昵的拂上她尾部发丝在手指缠绕。
没有错过她眸中陡然亮起的光。
“真的?”
他将余下的话补完,“没有。”
嘴角的笑意俞愈渐邪肆,“宝贝,你还是这么天真的可爱呢,我是那种善人吗?”
明明动作温柔的把玩着她的发丝,说出来的话却像没有温度似的,笑意森然遍布让人胆颤。
池欢:“……”
那还让她选个什么劲。
似是被他耍不服气一般,她双眼倔强的对上他透视人心的笑眸,“我选第二个。”
卓文远人品不行不代表她要跟她继续周旋,她爸爸说的让她跟他接触,若是两人没有缘分的话也不能强迫她。
但招惹了司聿便是再也甩不开了。
孰轻孰重,都是麻烦那她宁愿选择一个小一点的麻烦。
她说完之后周围的空气如凝固了般安静,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旁边的男人脸色骇人。
气笑了般。
他是有多不堪,她宁愿选择卓文远那个杂碎也不愿意跟他。
司聿唇边的笑泛冷,眉眼微眯。
语气平静轻轻扯唇,勾起的弧度泛出深寒让人汗毛耸立,不轻不重的发音让听的人发怵。
“我可以直接让他消失。”
池欢心里一颤,眸中闪过惊恐。
她清楚知道他做得出来,他疯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
正如高中那时候一样,身上那股野劲十足,六年后依然,或者说更甚。
司聿觉得她看向她时眼底那种恐惧十分刺眼,心口一抽却又拿她没办法。
伸手轻抚上她头顶轻作温柔,扯出一抹漫不经心后笑,“怕了?”
当然怕。
谁也不想招惹上了一个疯子,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招架不住。
自由平安,普通平凡对于她来说就够了,她从来都不向往这些繁华的假象。
她犹豫的片刻在司聿眼里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似有些烦躁看到她这个模样,紧抿着唇眸中已然带了些戾气。
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池欢,我说过,你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永远。”他加重了后面两个字,听得出来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丝丝恨意。
他恨她当年突然的离开。
“可是六年后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他忽的又笑开了,似喃喃低语,喑哑的声线的落在她耳边,“你觉得我这次还会放过你吗?”
他可以让一个卓文远消失,也可以让后面下一个卓文远消失。
只要他想,想要一个人销声匿迹太简单了。
甚至让一个池家在京圈除名都轻而易举。
池欢紧绷的身体更加僵硬,眼睫垂下语气很轻。
“司聿放过我吧,就当我没回来行吗?”
他替她揉着紧绷身体的手一顿,眸色一暗。
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伸手拨弄着散在耳边的长发。
温声诱哄,“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除了一个卓文远还会有下一个卓文远,但我能替你挡掉这些碍眼的人。”
池欢眸色顿住。
他说的没错,方宜萱已经在物色对象了,订婚结婚是迟早的事。
她不想,但从此跟司聿绑上联系无疑是更加危险的选择。
此时池欢就像一个迷路的小孩,面前只有两条路。
但哪一条路都是黑漆漆的不知道有着什么未知的危险等着她。
司聿不给她犹豫的机会,大手落在她腰间将人拉近一些,她整个人贴在他胸膛。
混不吝的痞笑,“宝贝儿,你要清楚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
说出来的话都张扬霸道极了。
“如果我想,甚至可以直接将你直接藏起来,池家又能拿我怎样?”
他垂眸看她嘴角扯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语气平淡却冷得像是裹了一层薄冰。
他从来都不是在给她选择的机会。
而是如同一个私有物一样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