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鼻孔嗤了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承诺书。
“我与你儿子成婚当日,他信誓旦旦允诺了我,待他高中状元后,再还我一个风光婚礼,与我做那令人艳羡的夫妻,这份他亲笔写下的承诺书,您要不要看看?”
张氏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听她提及什么承诺书,心底一紧,一把将承诺书抢过来,靠自己仅识的几个字,也看懂了个大概。
大致是,何晏礼赴考期间,叶小鱼照顾家人所付开支,都算是借的,他日定如数偿还。
末尾还有他的亲笔签名,还印下了鲜红的手印!
张氏险些被那鲜红的手印刺得晕倒,坐在椅子上缓了半天,才踉跄着出了屋。
叶小鱼看着那恍如隔世的承诺书,痛苦在心底翻绞,苦涩在口中蔓延。
男人的承诺,跟狗叫没什么区别。
张氏回到屋,何晏礼还在房间等她。
没等何晏礼开口问她,她便抄起笤帚往他屁股上抡,“你说你,允那些做不到的诺干啥!再说了,谁家山盟海誓不是说说,你倒好,白纸黑字写上,还按手印画押,赖都赖不了!”
什么允诺?什么山盟海誓?何晏礼一脸懵圈。
张氏边说边打,何晏礼冥思苦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张早就忘到九霄云外的——承诺书。
当时,他只想哄着叶小鱼信任他、崇拜他,踏踏实实、安安心心给他照顾好这个家。
料想叶小鱼不识字,所以承诺书都不屑地作假,反正她也不认识,更不会想着她有一日会拿它索账。
可没成想,她非但识字,还将承诺书留着。
这账,是赖不掉了!
张氏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双手撑膝,何晏礼懊恼地将头埋进双臂。
哎,这下完了!
戏做过了!
砸脚面上了!
何晏礼一下子愁坏了,他上哪去弄那一千三百两银子?当初给姜黎的定情信物,都是拿叶小鱼给的那三百两买的。
姜黎??
何宴礼脑中闪过一抹精 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刚才的颓废瞬间烟消云散。
他是没钱,但是姜黎就不一定了,若是……
打定主意,他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何晏礼步履沉重地回到房间,还不忘从院中摘了一束野花,他轻手轻脚地将花插入一支有裂痕的白底蓝花瓶。
姜黎并未睡熟,听到动静就醒了,“礼郎,谈的如何?她同意做妾吗?你可别难为她。”
何晏礼听着姜黎温柔的声音,心头烦躁减了几分,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黎儿,你真是善良有格局,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姜黎精明能干,又温柔贤淑,确是夫人的最佳人选。
何晏礼甜言蜜语一通好灌,觉得灌得够甜、够溺、够火候了,俯身覆上她柔软的双唇,“黎儿,我想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过不被打扰的二人世界,好吗?”
姜黎并未明白他的真意,呻 吟着回道:“好啊!我也想。”
“可……我对叶氏终究有亏欠,加上我进京赶考这两年,她帮我照顾母亲、妹妹,甚是辛苦。虽说,我与她未有夫妻之实,和离后,不妨碍她重寻夫婿。只是,我、终究心里有愧。”
何晏礼已经褪下姜黎外衫,吻着她颀长雪白的脖颈道。
姜黎只听得“和离”二字,心底一喜,只有他们和离,她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探花夫人,这也是她跟着一同回来的主要目的。
必须,让他们和离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