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回笼,江绵认出了时瑾年,瞳孔骤然一缩,掀开被子,伸腿下床,腿一软,直接跪在男人面前。
江绵顾不得头疼,浑身没有力气,素白纤瘦的手指小心翼翼揪住男人裤脚边,仰头哀求的望着男人。
“少爷……求你,留我伺……伺候……你。”
少年嗓音干哑,有气无力,却努力攒着力气说话,“我会学……学习,取……悦你。”
三天没下床,只有晚上喝了一小碗稀粥,全靠营养液支撑,少年消瘦的身体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微微颤抖。
少年唇色苍白,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蓄着泪水,只要眨一下眼睛眼泪就会掉出来。
这副样子,这种场景,时瑾年见过太多。
装柔弱,装可怜,想留在他身边的人很多,时瑾年都是厌恶又冷漠的处理掉。
但时瑾年知道,这个小傻子是真的可怜,不是装的。
江家派了人守在时家庄园门外监视,那晚小傻子在门外冻了一夜,江家都没让人把他接回去。
就像一个垃圾一样,丢在时家,美其名曰让江家小儿子来伺候他。
时瑾年倒是觉得,江家想借他的手弄死这个傻儿子,甩掉这个包袱。
都是不被父母喜欢的孩子。
“少爷,求你……让江绵留……留下。”
江绵见时瑾年低头看他,脸色阴郁,也不说话,心里虽然有些怕他,也只能壮着胆子求他。
回去父亲会杀了他的。
“地上凉,到床上躺着,别死在我这,晦气。”
时瑾年阴着脸,弯下腰,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少年肩膀,像提小鸡仔似的,猛的将人拎起,丢到床上。
江绵被这一连串的动作,冲击的双眼发晕,眼前一阵阵黑,下意识想要抓住时瑾年手,一抓还真抓到了。
“少爷……”江绵只抓到一根小拇指,喘着气,脸上挂着泪,看着时瑾年都是重影的,“不要扔……扔出去。”
门口站着的张叔,紧张的手心冒汗。
前一秒怕少爷把江绵摔死,后一秒看到江绵抓住少爷的手,又怕少爷一怒之下,把江绵拍死。
少爷有洁癖,讨厌别人的触碰。
江绵,快松手啊,张叔急得冒火。
“松手。”时瑾年严肃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声音更冷。
江绵手一抖,吓得松开了男人的手,蜷缩着手放在胸前,抿紧唇,身体蜷缩起来,望着男人,只敢默默流泪,一点声音不敢发。
时瑾年微微拧了下眉,又从床头柜抽了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开始仔细擦手。
擦着手,时瑾年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管家,声音带着责备开口。
“张叔,你们怎么照顾小傻子的,睡了三天,一次衣服没给换?又臭又脏。”
张叔额头冒汗。
还不是少爷自己说不用置办江绵的衣服,醒了就把人扔出去。
再说,晚上他过来喂粥,人一点也不臭,干干净净的好吧。
但是作为时家的大管家,张叔肯定不能这么说。
张叔恭敬回答,“回少爷,是我办事不利,马上就去安排。”
“嗯,不用准备高定。”时瑾年又开口,“按照家里佣人的标准。”
“是少爷。”张叔刚应下,时瑾年又开口。
“不用穿佣人服,本来就傻,穿了更傻。”
“是,少爷。”
张叔心里抹汗,心想江绵不开口说话,还是看不出来傻的。
时瑾年收回视线,垂眸就对上了少年一双明亮粘着泪花的眼睛,正一瞬不瞬望着他。
似乎不知道他的话什么意思。
“看什么看。”时瑾年语气冰冷,看着小傻子也没盖被子,语气更冷,“傻到连被子都不会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