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栗费力挤过人群,就见她奶宗氏拿着笤扫正往一妇人身上招呼,堂姐谷穗躲在大伯娘和娘亲身后默默垂泪。
王媒婆因没成手武器,被打得节节后退,余光瞥见谷栗,眼睛蹭下亮了。
伸手去抓过谷栗,叫嚣道,“我说什么来着,现成的傻子还不让说了,识相的就将谷穗嫁过去,别看对方打死两任婆娘,但人家有四个孩子呀。谷穗嫁过去直接当娘,不比生个傻子强。”
“王媒婆你放开我孙女。”宗氏见谷栗落到对方手里,急得大喊。
她举着笤扫掐着腰,大有找人拼命的架势。
王媒婆轻笑一声扯过谷栗,“老太婆,你再敢打我一下,我弄死这傻…啊…….”
一声惨叫破空而出,只见谷栗死死咬住王媒婆胳膊不松口。
周围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被谷栗咬过的人,都面容扭曲下意识捂胳膊,捂大腿,捂屁股。
疼得那叫个感同身受。
王媒婆疼得拼命厮扯谷栗头发,可无论怎么打,对方就是不松口。
口腔传来血腥味,谷栗心中小人疯狂呐喊,战斗吧,老太婆敢在谷家门前叫嚣,今天必须让你留下点什么。
王媒婆疼得冷汗涔涔,谷家人心疼谷栗气得咬牙切齿。
宗氏和赵氏疯了般冲了上去,一人扯王媒婆头发,一人抱王媒婆脚。
王媒婆失去支撑,带着谷栗往后倒去。
丁氏放开女儿,快速上前将谷栗拉起来,同谷穗一起挡在身后。
谷穗心疼地摸着她凌乱的头发,抽泣道,“疼么?”
谷栗啐了口血水,慢吞吞道,“咬不死她。”
大伯娘丁氏听后一阵无语,她转身一手推一个,将两个姑娘推进堂屋,砰一声将门关上。
屋外乒乒乓乓半晌才恢复平静。
宗氏打开堂屋门,就见俩姐妹紧紧挨在一起,如鹌鹑般盯着她。
宗氏叹了口气上前,一时不知该安慰大孙女,还是该安慰小孙女。
对着垂泪的谷穗道,“王媒婆的话不要放在心里,爷奶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话落又看向谷栗,乱糟糟如鸡窝一般的头发,嘴角还带着血,正冲着她傻笑。
没眼看了。
宗氏拉起她往外走,对谷穗道,“去将梳子拿来。”
三人围在井边,宗氏将帕子沾湿将谷栗脸一点点擦拭干净,用沾过水的梳子将鸡窝头梳开。
“家里三大人,打架用你上手,本来反应就慢这脑袋打坏了,饭又得让人喂。”宗氏按住不老实的谷栗呵斥道。
十二岁前谷栗吃饭都是大家轮流喂,否则以她的速度能将自己饿死,十二岁后生活才渐渐能自理。
谷栗心中不服,一字一顿道,“她拿我当人质,我能让她好过。”
宗氏赌气地扯了下她头发,疼得她一咧嘴。宗氏为谷栗挽了个发髻用木簪固定好。
谷栗对着木桶照了照,全家她奶梳头发最好看,“奶我不做妾。”
宗氏洗拍子的手一顿,“你爷也是为你好,方圆百里没有比齐家更适合你的了。”说完将帕子拧干,用力在空中抖散,搭在晾衣绳上。
谷栗转身拉住宗氏不让她走,缓慢道,“奶,咱们做糕点卖。”
宗氏拂开她的手,进了灶房,不多时挎着篮筐给谷老头他们送饭去了。
见奶奶不理她的宏图伟业,只得转头看向谷穗,笨拙地安慰道,“姐,咱们做糕点卖,有钱了什么男人没有。”
心情低落的谷穗听见这话,瞬间红了耳廓,“胡说什么,皮又痒了,让爷听见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