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现场,简时序就明白为什么李洵说死因待确定了。
受害人在驾驶座,头往后仰,脖颈处挂着一根尼龙绳,整个脖子血肉模糊。
如果不看身体,简时序几乎可以断定人是被勒死的。
可死者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被挖得血肉模糊,鲜艳的血液染红了整件衣服。
“简队,别挨这么近,心脏还在。”
法医高雪在简时序背后幽幽说了一句。
“不愧是咱们京市最年轻有为的高法医,太了解我了。”
“少给我戴高帽子。死亡时间不超过12小时,有过度伤害,有死后伤,胸口这一块是被类似于水果刀这样不太锋利的刀具挖开的,心脏还在,但是肉眼就能看出被割得没了原来的样子。其他的情况会尽快给你报告。刘局过来了,快去吧。”
简时序忙脱了手套迎过去。
刘局笑得比弥勒佛还慈祥,把他拉到一边,“时序,辛苦你了,上个案子尾还没收干净,又给你新案子。”
刘局叫刘艺,在市局做了十五年副局长,伺候过六任局长,市局“副局长牌局”创始人。
不管谁在他上面,不管什么狂风大浪,他都跟银行门口的石狮子似的,主打一个稳字。
原因只有一个,他是京市刘家出来的。
在京市,简家排第一,接着就是陶家顾家,再往下就是白家刘家。
刘家人才多,刘艺也没什么抱负,在市局干个副局长,为家里想走公检法这条路的年轻人铺铺路也就够了。
简时序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刘局哪里的话,这不是领导对我能力的肯定吗?能者多劳嘛,以后升职加薪,这些都是能写进履历的,感谢刘局给机会。”
刘艺眼底的光都快兜不住了,这简时序一直都是他们这些豪门爸爸的梦中情儿、梦中情婿。
有能力,情商高,人脉广,家世好,长得帅。可惜他自己是个儿子,如果是个女儿,一定抢回家给自己当女婿。
“洪明洲你也认识,这事儿我只有交给你才放心。你看他这情况,我都不知道怎么跟老洪说,他最宝贝这个儿子了。哎,老洪家最出息的儿子就这么没了。哦,时序,舆论这一块,你放心,肯定会控得死死的。”
“刘局放心。”
放什么心啊,刘艺心里也没底。
都应为死者洪明洲的身份。
“城中富豪长子,惨死保时捷中,情杀仇杀还是争产。”
这种标题不要太吸引人哟。
就算社会舆论控得住,他们圈子里的八卦他可控不住。这事儿一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会在背后议论洪家,到时候老洪没绷住,不得拖人下水陪葬啊。
“私底下又没人,叫刘叔。”
“刘叔放心,尽快破案。”
刘艺说得真诚,简时序答得认真。
洪明洲的案子不让简时序来办,谁还有能力来办?
洪家虽然比不上白刘陶顾,但在京市也是响当当的存在。老洪要是知道儿子在自己地盘死得这么惨,还不得闹得满城风雨,整个公安局被架着下不来吗。
只有简家的命根子简时序来办这事儿,洪家才不敢随意施压。
“老洪是个好人,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哎,我一会儿亲自去一趟。那时序你先忙,我先走了。”
简时序目送刘艺离开,又回到现场。
“简队,你认识死者?”
“嗯,朋友聚会的时候见过几次。洪明洲,一楠建设的大儿子,也是接班人。他口碑挺好,留学回来后就一直跟在他父亲身边,做了好几个不错的项目,上进、有能力、年纪轻轻颇有儒商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