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邹亚东刚到了菜园子。
就看到了消失不见,害他和王丽丽糟打的祸头子,他老娘,刘美凤。
一时感觉心底的窝火,总算是有了发泄口。
像是淤堵的河道,一下子来了人疏通。
“你还当人娘呢,有你这么坑儿子儿媳的吗?”
“我不就让你摘几个西红柿黄瓜,洗好了送到四房。”
“你倒好尥蹶子直接走人,说都不说一声。”
“你瞧瞧,你瞧瞧我都成什么样了?”
邹亚东身上的疼,一时全都犯了出来。
想到刚刚受的罪,他就想哭。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刘美凤瞧着邹亚东那模样,真是心疼的不得了。
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舍得坑他们。
刚刚真是有事,才将黄瓜西红柿给忘了。
这不刚刚想起来,就赶忙跑过来摘。
原来,她刚走到菜地,就被老三邹亚西给叫走了。
看人跑的一头汗,急的气都喘不匀。
赶忙就跟着跑过去。
到了一看,是孙甜甜,孙知青的脚崴了吓,不能上工。
她帮着把人背回了知青点,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其实她是有些担心,邹亚西和孙甜甜扯上关系。
毕竟人家是知青,哪里能看上泥腿子,嫁到村里。
而且她还听说,孙甜甜和村里好几个小伙子的关系,都不清不楚。
可是她之前就提了下孙甜甜的名字,邹亚西就直接蹦了起来。
说她喊人家的名号,简直就是侮辱人。
她这么低等的人,不配叫。
又一时埋怨她,没有帮忙买到工作。
她知道她不配,可她真的是为了邹亚西好。
想到这里,又听着邹亚东的骂声,刘美凤默默的低下了头。
或许,她活着就是累赘。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摘啊,还要我教你吗?”
邹亚东挑了个又大又红的西红柿,在身上蹭蹭,咔嚓啃了一大口。
酸酸甜甜,味道好极了。
昂着头,颠颠的抖着,指点起刘美凤干活。
哪里还有刚刚的受气包样,摇身一变,简直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指挥老妈子干活。
瞧着刘美凤摘好了,全都放在篮子里。
邹亚东是连手都没有抬一下,根本没有想着帮忙。
前面大跨步,像是欺压百姓的恶霸,一步三颠。
嘴里叼着西红柿,手全部揣在裤兜里。
后面的刘美凤见状,张张嘴巴,最后还是闭上。
只是低下头,无可奈何的叹声气,将胳膊上的篮子,跨的更紧些。
伊可人听见动静,懒洋洋的抬头一看。
心中猜测,难道这系统是掰正三观。
也真够管闲事,什么都想插一脚。
不过一家子拿老娘当奴才用,确实是思想有问题。
“大哥,你的手是摆设吗?”
伊可人继续打理着半干的头发,懒洋洋的说。
“没,没,好着呢。”
邹傻子先是一愣,嘴里的西红柿吞的有点急,差点没呛死他。
剧烈咳嗽几下,不自觉的站直身子。
夺过老娘手里的篮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才狗腿的跑到厨房。
将西红柿和黄瓜,劈里啪啦的倒进洗菜盆里,就开始哗啦啦的舀水,开始霍楞。
见没有人看着,脸上显现出一抹狠厉。
哼,让伊可人欺负人,简直比山上的狼,还要可恶。
呸的一下,往水里吐口水。
一下子不解气,又呸呸吐了好几次。
心里的恨,总算是去了几分。
“弟妹,好了。”
邹傻子将盆放在伊可人面前的地上,就想跑。
“你这是喂狗呢,还是喂猪,往地上一扔就好了。”
“西红柿全被霍的都是伤,黄瓜上面的泥还在。”
“你不是爱啃,这些你全吃了,重新去摘,然后就在院子里洗。”
“要是不会,我教你。”
伊可人抬眼看了一下,觉得任重而道远。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
“我,我会。”
虽然伊可人说话一直都是淡淡的,但邹亚东就是能听出里面的火气。
不敢耍什么心眼子,麻溜的提着篮子,又去摘菜。
而旁边站着的刘美凤,从刚刚进院子,就在看这个新媳妇儿。
只不过并不敢抬头,只是悄悄的看两眼,又迅速的低下头。
见伊可人没什么反应,又慢慢的抬头偷瞧。
之前就听说这人泼辣,但没想到这么有能耐。
连邹亚东这种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竟然都能叫着干活。
虽然瞧着邹亚东愿意干活,很高兴。
但也忧心,会不会用的太狠了,把邹亚东给累到。
这是她第一个孩子,感情自然是不一样。
打小就当眼珠子一样疼,哪里干过这些粗活。
“老四家的,你,你……”
刘美凤瞧着悠闲晾头发的伊可人,心里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说一下。
可是才起个头,又想到她的身份,不敢再往下说。
“我,我可没虐待你家大宝贝儿!”
“全是他自愿的,这不是正好来了,你问问?”
伊可人现在理解一句话的含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瞧瞧,就摘个西红柿黄瓜,立马就护上了。
身上被奴役的就剩一把老骨头,不想想能不能活过今年。
还在这可怜,像小混混似的傻儿子。
啧啧,她嘴巴紧抿,撇撇,能接受,但理解不了。
“啊,对,我自愿的。”
“坐久了腰疼,动动才舒服些。”
提着沉甸甸的篮子,邹亚东算是颠不起来了。
听着伊可人的话,那是赶忙回应,嘴巴咧到了耳朵后。
看向刘美凤的时候,立马收起了笑,龇牙咧嘴的要吃人。
“老四家的,我不是,儿,我就是……”
刘美凤被吓的缩缩脖子,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瞧着伊可人和邹亚东,都没有看她,心里更加慌乱。
“弟媳,你放心,这次保管洗的又干净,又好。”
邹亚东完全不管老娘说了什么,现在就想着,赶紧把事做利索,好赶紧回屋睡觉。
走到水井旁,想要摇点水上来。
瞧着水桶咕噜噜的放下去,就开始打水。
结果使了半天劲,愣是一点水都不往桶里跑。
着急的脸红脖子粗,直想骂娘。
“儿,娘来。”
刘美凤看看伊可人,又看看邹亚东。
粗糙的手,来回搓了半天,最终还是喊出了声。
小跑着过来去,就要上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