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交代你。”
抱菊噎了一下。
桑非晚继续道:“听说三爷回府了,刚还把世子叫过去了,你去打听打听那边的情况,记得隐蔽点,不要让别人察觉是风华院的动作。”
抱菊听完,心道主子果然还是放不下世子,期期艾艾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桑非晚读懂了抱菊临走时的眼神,顿时哭笑不得。
她转头看着心梅心竹:“你们是不是还觉得我对世子余情未了?”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诚实地点点头。
“我已经与世子提过,我要与他和离。”
“什么?”心竹心梅俱是一惊,方才她俩在门外,对屋里发生的事并不十分清楚。
桑非晚却没有过多解释,而是沉着声音道:“不论发生什么,我要和离,这是我当下的态度和想法,你们身为我的大丫鬟,我不希望你们再会错我的意,知道了吗?”
心竹和心梅心头一紧,立刻绷紧了身子,低头齐声道:“奴婢知道了!”
不晓得为什么,总觉得小姐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严厉了许多,但让人觉得踏实。
也许是对世子失望过头了,所以醒悟了吧。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样就很好!
快要就寝的时候,抱菊回来了。
她性格比较跳脱,人很圆滑,打听消息这种事,桑非晚向来都会交给她。
抱菊有些兴奋地回着话:“三爷罚世子在外面跪着,跪了足足一个时辰!太夫人派人来说情都不顶用,三爷甚至还让世子滚出澹泊苑,去祠堂跪着。”
桑非晚心神一动,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袖口,面上却不动声色。
“知道为什么让世子罚跪吗?”
抱菊摇摇头:“不知,小姐让奴婢隐蔽些,奴婢不敢打听得太深入,只知道三爷发了好大的脾气。”
“哦对了。”她似是才想起什么,“听说三爷是听闻世子进宫请旨的事,才突然决定回侯府的。”
魏阙如今在朝中官拜太尉,在京城堰都有自己的府邸。
他偶尔会回来小住,毕竟大齐以孝字为先,太夫人还活着,他若对之不管不问,容易授人话柄。
如今是丰宁二年,魏阙此时虽身居高位,但树敌也多,权位并不稳固。
不说虎视眈眈的丞相萧珏,就连喊他老师的陛下也已羽翼渐丰,对他的疑心也越发重了。
往常魏阙回侯府小住的日期都很固定,每月月初祭祖。
此时在月尾,是真的很少见。
听完抱菊的话,桑非晚若有所思。
她习惯性去揣度魏阙这样做的用意。
总不会是为她出头吧?
上辈子,魏阙向她挑明自己的心思,都已经是一年后的事了,当时还吓了她一大跳,以为自己逃不过浸猪笼的命运了,花了很久才肯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她不知道魏阙是从什么时候起,对自己有那种大逆不道的想法的……
她到死都琢磨不透这个男人。
但她知道,魏阙绝非耽于儿女情长之人。
他凡事精于算计,运筹帷幄,走一步算三步,所以任何事情都不能只从表面看。
既然他罚了魏虞衡,说明他不看好这桩婚事。
桑非晚记得,沈贞身份卑微,嫁入侯门做平妻原本是不够格的。
所以魏虞衡求赐婚圣旨的时候,皇上也不同意,但他宁愿不要封赏也要美人的举动,感动了贵妃娘娘。贵妃萧氏认了沈贞做义妹,皇帝也不愿驳了爱妃的雅兴,便同意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