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医堂。
贺惜汶,坐在蒲团上。
盯着手机上那条短信,提示她到账一千万,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木质茶桌对面。
正是她的师侄,华学真。比她年龄还要大的男人。
贺惜汶的养父母,和华学真的爷爷,是师承同一脉的师兄弟。所以,她和华学真,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这家医馆,是华学真的爷爷开的,华学真也算是继承祖业。
华学真给贺惜汶倒了一杯茶,“什么事,这么开心?”
贺惜汶收起了新手机,“我父亲,给我转了一千万,让我半月之内,找个男人嫁了。”
“噗——咳咳咳……”华学真喷出一口茶水。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
他道,“你才大学毕业,他就担心你嫁不出去吗?”
贺惜汶摇摇头,“不,他另有目的。”
“哦?”
“算了,不提那些。”贺惜汶道,“师侄,你身边有没有适龄的男性,给我介绍一下,三天之内要能领证的。”
华学真想了一下,“有倒是有适龄的!但是……要在三天之内领证,人家也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啊……”
两人正说着。
门口。
响起了一阵咳嗽声。
两人同时望过去。
是一个穿着西装、套着墨镜的男人走进来。
他走到华学真面前,“华老在吗?”
华学真站起来,朝着门外望了一眼。
门外巷道里,停着一辆加长版的林肯。
华学真道,“是你家少爷来了?随我进来吧。”
西装男谨慎地看了贺惜汶一眼,见对方没有威胁。
这才走回去,和另两个保镖一起,将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从车上抬下来。
男人大约二十七八岁,坐在轮椅上。
枯瘦如柴。
衣服套在他身上,松松垮垮。
他身子微微倾斜,神色极度萎靡。
他被抬进来的时候,抬起眼睑,目光扫过堂内的两人,定格在华学真身上。
他扯出一抹微笑,虚弱地道,“麻烦了……”
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名神色哀戚的贵妇人。她提着名包,穿着高定,眼圈却微微泛红,明显哭过。
华学真走过去,朝着轮椅男人和贵妇点点头。
转头对贺惜汶道,“师叔,你先坐会儿。”
贺惜汶轻“嗯”了一声。
华学真引领着男人和贵妇、保镖三人,进入了内堂。
贺惜汶没有跟进去。
内堂是华学真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师叔——华夏阳,看诊的地方,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
不过,她也没有离开。
她看出来了,刚才那个男人,病情异常严峻,其罹患之疾在当今医学领域,几被视为不治之症,西医对此亦是束手无策。
若非如此,以其家族的雄厚实力,又怎会寻至华家中医馆求助?
华家的中医馆,在云海城很有名气。
只可惜,现在的大多数人都只相信西医,中医逐渐没落。
但业内的人知道,华夏阳,是真有妙手回春之能!
贺惜汶坐在桌旁继续喝茶,也去网上查了一下那种病的资料。
正看着。
华学真回来了。
“师叔,我听说,季师叔这些年在乡下,一直潜心研究师爷留下的医书,以及一些古籍,涉及到了很多疑难杂症?甚至是……邪病?”
他口中的季师叔,指的就是贺惜汶的养父——季同相。
贺惜汶笑笑,“师侄,相信科学,哪有什么邪病?”
华学真讪讪地摸摸鼻子,“刚才那个男人的病,你有什么看法?”
贺惜汶摇摇头,啧啧道,“难治……”
“那还用说!”华学真叹道,“他来好几次了。我爸已经明确说了,让他们家准备后事,但他们还是不放弃,甚至……想要冲喜!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迷信冲喜能治病!”
“冲喜?”贺惜汶挑了挑眉,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啊?”
华学真干咳一声,“你就当没看到吧。他们家要求对此事保密,我不能告诉你。”
贺惜汶点点头。
她刚才的话没有说完。
那个男人的病,难治,但并非不能治。
只是,需要花点儿心思。
但见对方这么隐秘,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人,还是不要主动招惹。便没有再多问。
二人继续喝茶聊天。
没过多久。
贵妇就推着轮椅上的男人出来了。
身旁跟着那三名保镖。
贵妇一边走,一边忍不住低泣,不停地用纸巾擦拭着眼泪。
相比于她。
轮椅上的男人却显得十分豁达,“妈,你别哭了。”
贵妇道,“那我们还是按原计划,给你冲喜吧。”
“妈!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别祸害人家了。”
“怎么能叫祸害呢?我们又不是不给钱!况且,如果可以呢?”
男人看起来似乎很累,不想再多作争辩,只是把头歪在一旁。看向走过的华学真,以及身后的贺惜汶。
华学真走近,“我送你们出去吧。”
贵妇的目光,此时才注意到华学真身后的贺惜汶。
她眼睛微微一亮。
好漂亮、好有灵气的姑娘。
她指着贺惜汶,对华学真问道,“学真,这位小姐是你什么人?”
华学真回头看了一眼,“我师叔。”
他不想让贺惜汶和贵妇扯上关系,所以连名字都没说。
“师叔?”贵妇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姑娘,竟然还是华学真的师叔。
她却明显对贺惜汶非常感兴趣,又问,“她结婚了吗?”
华学真抿了抿唇,“没有,小姑娘才大学毕业呢。”
“学的什么专业呀?”贵妇自来熟,再次开口。
华学真笑得有几分尴尬了,“医学。”
贵妇将目光投向贺惜汶,轻柔地问道,“这位小姐,你有男朋友吗?”
贺惜汶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贵妇大喜,“我儿子也没有女朋友,你若是答应嫁进我们家,我给你一千万。”
“啊?”
贺惜汶听到她说“儿子”,扫了一眼轮椅上的男子,问道,“你……说的儿子,指的是这位先生?”
贵妇点头,“是的。”
贺惜汶,“……”什么意思?让我来冲喜?
不过……她也正好要找人结婚!
而且,对方还给钱!
有钱不拿,是傻子吧!
这男人,可能已经活不过一个月了。等这男人死了,她虽然不奢求分得一半财产,但抚慰金,应该还是有的吧?
这家人,不像是吝啬之人。
贺惜汶咬着下唇,扫了华学真一眼。转头对贵妇道,“可以!但必须在三天之内领证。”
这下,轮到贵妇和那男人愣住了。
他们以为,他们已经够急了。
这姑娘,咋比他们还急?
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