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君后听到母亲在太子生辰日病逝感到很晦气,下令将母亲的尸身丢去乱坟岗。季寻之再次去求见国君,请求国君给母亲一口薄棺让母亲入土为安,莫让母亲在乱坟岗被野兽虫蚁啃食。国君还是不肯见他,只道后庭诸事皆由君后做主,寥寥数语又一次将他打发。
季寻之看着一张破席将母亲一卷,抬出王城丢弃乱坟岗。这算是压倒季寻之最后一根稻草。自此之后,季寻之深恨太子君后国君,连同王城中的每一个人。他暗下决心,一定要爬到大昭国最高的位子上,他要为母亲报仇,欺辱过母亲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季寻之独自在王城中长大的八年,可称得上是至黑至暗。他为了能活下去,不惜讨好所有人。旁人欺他辱他,他皆是笑脸相迎。季寻之终是熬到十六,按照大昭规矩皇子满十六需出王城,开府另居。许是八年来,季寻之从未烦过国君。国君大方封季寻之为安王,将东市的一所宅院赐给他做王府。
本还算是顺利,直到给他择选正妃时,重臣高官看不上他生母低贱出身,再加上他又不得宠,皆不愿将女儿嫁给他为安王妃。小官员倒是愿意奉承,国君又觉季寻之好歹是大昭皇子娶个小门小户女子为王妃,丢得是大昭的颜面。故此,给他选正妃的事就暂时搁置了。如此一来倒是正中季寻之下怀,他身负血海深仇,哪里心思娶什么王妃。
开府另居后,季寻之开办了明月楼。一来方便他寻到各色适合的女子调教为细作,二来能为他积攒大量的银钱。季寻之清楚,想要腐蚀重臣高官无外乎两点,一是送银钱二是送女子。
季寻之轻啜一口茶,对凉亭外轻唤了一声,“夜雾。”
护卫夜雾快速进入凉亭,“属下在。”
“楚的哥嫂……”季寻之目光沉沉,向夜雾做了个割脖的手势。
夜雾会意,朗声应道:“是,王爷。属下明白。”
内室中,老嬷嬷盯着粗使丫头为楚嫋嫋沐浴。
“你这丫头,相貌肌肤全是上乘。难怪能入四爷的眼。丫头,嬷嬷告诉你,去了王府好好听四爷的话。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楚嫋嫋一脸懵懂,“四爷?王府?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两个老嬷嬷相视一笑,“你就绝了回家的心吧!你已卖身明月楼便是四爷的人了,你再没有回家的可能。叫嚷回家去这话万不要在四爷面前说,惹四爷恼怒,必要狠狠罚你!”
楚嫋嫋浑身乱颤,成串的泪珠从木呆呆大睁的双眼中滚出,挂满两腮。
“我……我怕……我害怕……我要回家……”
老嬷嬷凝眉斥道:“刚同你说了,不许再提回家二字,你怎么还提。看来你真不怕受罚!嗯?”
楚嫋嫋双手捂住嘴,不敢再作声再哭泣。
一身淡紫罗裙托显得楚嫋嫋,艳而不妖,清而不俗。让季寻之见之是微微一怔。
“不错!这丫头找得甚合本王心意。重赏薛妈妈。你随本王走。”
季寻之站起身来,迈步走在前,楚嫋嫋随在他身后,向明月楼后门而去。
季寻之脚踩车凳上了马车,马车下的楚嫋嫋不知所措,她不知自己要不要随季寻之上马车,很怕惹了季寻之被他罚。
楚嫋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低着头十指交叠在一起。
季寻之冷肃的声音在楚嫋嫋头顶响起,“你傻愣着作甚,还不赶紧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