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一怔，心里暗叫糟糕。
实在是这个刑侦队的专业能力令人堪忧，这位从京城调来的谭副局看来也没什么经验，她听着起急，居然直接就说吐噜了。
人设啊！妹子！
你原主的人设要塌啊！
“咳！你们小时候赶集没听过说书的说公案吗？”
苏棠咽口口水，傻笑一下。
她在说谎！
谭旸立刻感觉到了。
不只是说谎，甚至在她傻笑完之后，整个人气场都变了。
别看谭旸军旅出身，真心没啥刑侦经验，但是观察却很仔细，也特别敏感。
他再次确定，这个苏棠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让他不能不警惕。
他家中身处京城核心圈，很清楚现在正面临着怎样的局势，巨头垂暮，妖魔乱舞，华夏正处于一个关键时期，就连爷爷也说不准未来如何，否则怎么可能轻易准他离了部队，又远离京城，来到这里？
而眼前这个苏棠，从愚蠢痴傻到光芒四射，居然短短几日的工夫，难道她是什么敌特分子易容来的？
谭旸还没理清头绪，郭生宏又愤怒的拍了桌子。
“你个死丫头，我听你说的头头是道，居然是小时候听人说书学来的？你唬我们啊？”
“怎么？有道理就听听，我唬你们什么了？我就是出来送个饭后水果的。”
苏棠赶紧举一下手里的苹果。
开玩笑，这个年头还破四旧呢！
她可不敢说自己是跟说书先生学习，就算现在已经是七十年代中，那场所谓斗争也眼看就要终结，但还是小心点好。
康子明这个时候又跳出来起到了解围的作用。
“可是她说的有道理啊。”
郭生宏也不说话了，他也是干了多年刑警，就算之前的刑侦工作还没有那么发达，也没那么专业，但好歹也是经历过案子，有过丰富经验的。
别看苏棠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但真挺有道理。
他这人脾气不大好，但没到不讲理的程度，被苏棠这么一问，自己一个问题都没答上来，难免觉得有点丢人。
倒不是说，他们不知道寻常的侦查流程，而是他已经有了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这些小姑娘是自己寻死，没什么好查的，再加上头的领导一直施压，让他更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
但是苏棠把他给问醒了，不管怎么样，也得俯下身子去调查一下，哪怕最后结论确实是小姑娘们自己想不开，也算是真正给了死者和家属一个交待。
谭旸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来，又看了苏棠一眼。
“这样吧，既然大家有不同意见，那我们就分组，一组去寻找他杀的痕迹，一组从相反的角度做调查。”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没有意见，接下来就是风卷残云，扫干净桌上的食物，纷纷起身回去工作。
谭旸却没有走。
关桐都有些着急了。
“旸哥，快走吧，还有好多事呢。”
“你先回去。”
谭旸的目光落在忙进忙出收拾碗筷的苏棠身上。
关桐更加气恼，眼光恨不得化成刀子，去把苏棠给千刀万剐了。
苏棠正眼都不看她，凡是不靠自己辛勤工作干出成绩的，都不值得正视。
谭旸却一直坐在那里，等她干完活。
苏棠专心刷锅洗碗，准备出来擦地的时候，看到谭旸还坐在凳子上没走。
她忍不住觉得好笑，这食堂冷板凳这么好坐吗？
“你又笑什么？”谭旸问她。
“谭副局，您管得太宽了吧？我笑我的，与你何干？”
“你坐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这怎么一副审犯人的架势，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有工作呢。”
“这点工作，等我问完话你再做也不晚。”
苏棠有些无奈，只好拉了一张凳子坐在离谭旸不远的地方。
“有什么事就快问，咱们都挺忙的。”
谭旸又看了她一会儿。
“你是说你从小听说书先生说公案，就知道要怎么做案件调查吗？”
“你别忘了我爸也是一个警察，有点好奇的地方，可以向我爸求证一下。”
“如果苏师傅有这样的专业和能力，恐怕早就进了县局的刑侦队吧？”
“就咱们这刑侦队里有多少是有专业有能力的，您要不然给我统计一下？”
谭旸脸色很不好看。
“要是这么说，每个人都听说说先生说一说，就能把邢警的工作说的头头是道，难道你是个天才？”
“谭副局长，你小时候就没有听到什么故事，放在脑子里面幻想一下场景的时候？”
“没有！”
苏棠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触动了谭旸的哪一根神经，他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苏棠看他的表情撇撇嘴，果然这种人是没童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