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粥喂进去大半碗,慕容念又睡得昏沉,唤都唤不醒,梅文锦只得作罢,让碧桃收拾了退下去。
怕把她吵醒,他抱了慕容念一会才起身慢慢给她脱掉外衣塞进被窝里,然后自己再躺在她一旁。
他们虽然没有同过房,但偶尔梅文锦也会和她一起睡。
比如像今夜这般她没吃饭就睡觉,或者她喝得不省人事,他喂她醒酒汤,或者她小日子身上不舒服,还有她夜半梦魇或是雷雨的夜里,他都会睡在她旁边,温声哄着她。
那时的慕容念就像只温顺的小猫,蜷在他怀里,让他心疼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哪怕她在梦里唤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他还是咽下心里的酸楚,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让她安心睡下。
他曾经自私地想,若能一直这样哄着她睡觉,陪她度过余生,也很好,至少是他陪着她的。
却在第二天一早,趁她还没醒的时候梅文锦便撤身离开,省的她知道了尴尬。
他时时处处都替她想到了,这般细心呵护两年,那位穆将军刚要从塞北回来,人还没进京,她便要迫不及待地与自己和离。
这两年的相守,到底是比不过年少倾心么……
第二日,慕容淳带领众臣在宫门口亲自迎穆淮及他从镇边军队中抽调回来的一支精锐部队。
穆淮骑在马上远远走来,坚挺的上身如青松一般刚毅,吹了两年边关塞北的凛风,他看起来黑了许多,但他的目光好像更加坚定了,银质头盔上迎风飞动的盔缨愈发衬得他宁折不弯。
他带领军队行至宫门口,翻身下马,疾行至慕容淳面前,同众将士一齐屈膝跪下行礼开口道:
“末将穆淮拜见陛下,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拜见陛下,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军和战士们一路上辛苦了,塞北苦寒,你们还能替朕和大燕朝的百姓戍守边关,朕心甚慰。”说着,慕容淳便上前将穆淮扶了起来。
“多谢陛下,为燕朝效力,臣等不觉辛苦!”众将士道。
“淮儿一路风尘仆仆,还未见过国公吧?”慕容淳说这话声音不大,不像是个帝王,倒像是个垂怜晚辈的长者一般。
“末将直接进宫面圣,上报边关军情,尚未去向父亲大人请安。”穆淮低头认真地回话,声音里略带了些疲惫。
“也罢,”慕容淳抬头继续向众将士道“诸位将士戍守边关两年,不曾与家人团聚,今日你们回京禀报完军情,自有内务府为你们安排接风晚宴,但,酒不可多喝,明日里你们便各自归家省亲七日,七日后再回军中操练,随时待命!”慕容淳的帝王威仪尽显,恩威并施,省亲七日已是不可多得的待遇,一扫众将士连日来赶路的辛苦,又屈膝感谢皇恩。
穆淮也拱了手要行礼,被慕容淳拦下:“淮儿不必多礼,先随朕进宫汇报军情。”
“是,末将遵命!”
因为要迎穆淮回宫,今日还未上朝,这会要穆淮汇报军情,一众大臣更是不敢懈怠,急忙跟上。
虽说慕容念求了慕容淳让她来宫门口接穆淮,但这种场合,她还是不太方便露面,一直悄咪咪地跟在一群老头子身后,梅文锦放缓脚步,找到她。
“公主先去母后宫里坐坐,等宴会开始再与将军叙旧也为时不晚。”梅文锦心里惦记着慕容念,怕她太招摇,又让慕容淳骂一顿,只好过来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