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望着溪水里的影子,樱桃像被施了定一般:崔护喜欢燕丫头那样的女孩子吗?胖乎乎的,饱满的,活泼的。
再看看自己,长发洗过,垂过一侧的肩头,总算添了一点女人味。
回到院子里已经是下午,樱桃将衣服与汗巾晾好,才想起来吃饭。
以前常常吃不到饱饭,估计肠子都饿细了,而昨晚吃的太饱,现在才消食。
于是只热了一点早上剩的鸡汤野菜粥,慢慢喝了,真是美味。
吃过了饭,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樱桃折了柳枝编花环。
崔护家并没有田地,没有粮食需要磨,也没有农活需要做。
以前崔远山在的时候,主要靠行医看病维持生活,顺便帮忙代写书信一类,过得也十分清苦。
后来崔远山去世,崔护并未学得太多医术,只得打猎为生,以猎物野货去镇上换取生活物资。
樱桃站在门口的老柳树下,发丝随着柳枝一起飘呀飘,偶尔有村里的人路过,会往这里望望。
她立马觉得自己不该站在门口,转身去了屋里。
看到崔护放在床头的衣衫,许是被山野荆棘划破,便想要帮他缝补,却连针线都找不到。
眼看将到傍晚,天边霞光一片,樱桃才想来该做晚饭了。
崔护在山中奔波一天,一定很饿了,得做点实在的东西吃,不能再喝粥了。
四处寻找,找到小半袋面粉,那就做面疙瘩汤吧。
说干就干,樱桃先取了半碗面粉,用手蘸取了山泉水,滴洒在表面。水珠子晶莹地滚动,裹着面粉成团。
又拿筷子轻轻搅动,将面粉搅成一个个小面疙瘩。
调好了面疙瘩,一边烧火一边把葱花爆香,哦,猪油也要没有了,得和崔护说。
用葫芦水瓢舀上两瓢水,倒进锅里,“嗤啦”一声,锅里冒起来白色的水汽。
盖上锅盖,一根根往灶膛里添柴,水沸腾,绿色的葱花在水里翻滚着。
樱桃将面疙瘩一点点均匀撒进去,木勺子搅了搅,继续开锅煮。
拍拍手上的柴草灰,她起身去拿碗,得先盛好放凉,等崔护回来了可以直接吃。
“你回来了。”樱桃刚将瓷碗放在灶台上,就看见崔护一身尘土走进来,头发凌乱,身上背着一只野鹿并几只山鸡。
崔护将猎物重重地扔落在地上,喘着粗气。
她走过去,迎面是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道,动物的血腥混合着人的血腥气。
再细细一看,崔护受伤了,左肩头往后划拉着好长一条血痕,被撕开的布衣也卷了边。
“怎么弄成这样?”樱桃眉眼之间全是担心。
“不碍事,我好饿了,吃饭吧。”崔护勉力挤出笑容,这丫头在担心我?
“先别吃饭了,先把伤口处理好,弄不好会发脓的。”樱桃端来了水让他清洗。
崔护单手洗了脸,随手拿起晾衣绳上的汗巾擦水渍,唔,是樱桃昨夜洗澡用过的,浅浅的少女的馨香,似有还无地钻进了鼻尖。
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了,樱桃点起豆灯,崔护靠桌子坐着。
“你,你把外衣脱掉。”樱桃想要上手,又觉得不妥。
崔护遂单手将上衣解开,脱到肩膀位置的时候,“嘶”地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紧蹙,那干涸的血液将皮肉与布料黏在了一起,揭开很疼。
待衣服脱好,他精壮的上身便全暴露在樱桃的眼前,宽阔的脊背如小山一座。线条分明的肌肉,坚硬饱满的胸膛,如山峦沟壑起伏绵延,充满了野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