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竟有如此狠毒的阴毒之法?!”青姑眉头紧皱,愤愤道。
孟云染抬眸:“这位夫人就是我娘,下毒之人正是丞相府继室段氏,白霜霜的生母。”
白霜霜有今天也是仰仗着她的好母亲,如今她自己送上门来,那正好除掉她身后的这棵大树。
“秋月,今晚若是圣上再来,你就说我病了。”
“圣上问我为何病,就说我想念府中母亲做的芙蓉糕,想请圣上让我母亲进宫,伴我数日。”
孟云染原身娘亲早逝,口中的母亲自然就是段氏。
果不其然,当晚陈蘅真的来了,他听过秋月的话后,看似没有放在心上,却在孟云染宫里留宿一晚后,立马派人去丞相府传话,接段氏进宫小住。
段氏笑盈盈来到府门,原以为是自己的女儿白霜霜接自己进宫,谁知是孟云染。
她气得扭头要走,却被孟丞相拦下:“现在云染今非昔比,不可再像以前一样!进宫后,好好照顾她!”
段氏向来不敢违背孟丞相的话,乖乖坐上马车进了宫。
在马车上,她摇着满头朱钗,一路咒骂着孟云染:“跟她娘一样的贱货,居然勾搭上了皇上,哼!一个被丈夫唾弃的女人,难不成还想当娘娘?我呸!”
“我女儿过不了多久就是太子妃,日后就是皇后,她拿什么比!”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连这个小贱人一并给杀了。”
她说着,不服气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裳,摆弄着自己的头钗,好似自己的女儿已经是皇后。
很快,马车停在宫门口。
段氏被宫女太监领到凤溪宫。
她站在门口瞥了一眼宫门,白眼一翻:“哟,还真住在娘娘的宫殿里?”
她性子泼辣,本是不惹人喜欢,可偏偏孟丞相觉得她率真,十几年来将她捧在手心,宠得越发不像样。
宫女太监们纷纷低头不说话。
段氏大步朝主殿方向走,不过被青姑拦下:“夫人,圣上召您来宫,是为了给居士做芙蓉糕,您直接去小厨房便可。”
段氏怒了:“我堂堂一品诰命夫人,你要我住小厨房?”
“我知道了,孟云染唤我来,是故意想要羞辱我对不对?”
她眼一白,怒声大斥。
青姑冷声打断她的话:“夫人,这里是皇宫,岂是你撒野的地方,若是再敢出言不逊,奴婢可是要去请圣上来了。”
她说罢,朝四周太监使了眼色。
段氏虽蛮横但是不傻,忙冷静下来:“好,不就是做芙蓉糕吗?我去做,做好就放我出宫!”
青姑眉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好,只要您能做好,自然就会放您出宫。”
段氏十分不情愿地挽起袖子,当真做起了芙蓉糕。
很快,傍晚时分,她将做好的糕点端到孟云染跟前。
孟云染没有为难她,给她安排了座椅,当着她的面将芙蓉糕吃下去。
待天黑之时,东宫内白霜霜得知自己母亲进宫,急得团团转转。
“孟云染素来痛恨我娘,她这个时候唤我娘进宫,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去,快去将太子唤来,就说我病了,想要见夫人!”
宫女连忙应道:“是,娘娘。”
白霜霜坐立不安,心慌不已:“我娘一定不能出事……一定不能…….”
宫女兰香走来劝道:“侧妃娘娘,那个孟云染不过还是个没名没份的侍妾,绝对不会对夫人动手,夫人好歹也是诰命加身,就算是傅贵妃也不能无缘无故去斩杀命妇。”
“我知道,可是我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安!”白霜霜说着握紧拳,气愤地往榻上重重一砸,“阮温榕才死几天,孟云染就动手这么快!”
“她是疯了!”
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惨死在自己怀里,能不疯吗?
此时的孟云染已经能想象出白霜霜着急的嘴脸,她喝下一口茶,缓缓走向殿内。
算着时间,差不多陈蘅要来了。
“圣上,驾到!”
随着钱公公的一声唤,孟云染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青姑和秋月大步冲了上前:“小姐,你怎么了?”
孟云染扶着椅榻,又吐出两口血,整个人瘫软无力地倒在地上。
宫女太监们顿时乱做一团。
陈蘅刚走进殿内,见到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梦云染,大惊失色,一向稳重的他,竟失态地飞奔上前,将她抱起:“韵儿?你怎么了?”
孟云染捂着剧痛的腹部,听着那个名字,就知道今日事一定能成。
她微微睁开眼睛,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圣上…….”
话落,又吐出一口血,随后晕了过去。
陈蘅紧抱着怀中之人,双眸通红,宽大的手战栗着,嘶声大喊:“韵儿!快!快给朕传太医!”
“是……是…….”钱公公见到他如此模样,不禁也哆嗦起来。
十几年前,也是这样,鲜红的血,那个人就这么死在了圣上的怀里。
圣上大怒,那晚在萧二小姐身边伺候的人几乎全部死光。
他长叹一口气,也不知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人敢触圣上的霉头,真是找死。
很快太医赶来,及时给孟云染止血,施针,稳住了她的脉相。
“圣上,居士是中了毒,好在发现及时,这才保住了性命。”
陈蘅微松一口气,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之人,眸光幽深,浑身上下冷得骇人。
“中的什么毒?”他沉声问。
太医们回:“叫断魂香,剧毒无比。”
陈蘅眉心一皱,晦暗的眸中怒火涌出,站起身朝四周侍卫厉色吩咐道:“给朕查!务必要将那下毒之人查出来!”
“是,圣上!”侍卫们一同跪地应下。
凤溪宫内灯火通明,一排排侍卫冲殿内四处涌去,宫女和太监们全部被压到了院子。
小厨房的段氏瞧着屋外的动静,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拉来路过的宫女小声问:“这是出了什么事?”
宫女回:“夫人,您还不知,就在方才,居士身中剧毒,圣上大怒,在彻查凶手。”
段氏听说孟云染中毒,刚开始有些窃喜,“死了也好。”可突然又心慌起来:“是谁胆子这么大在宫里下毒?”
宫女继续道:“奴婢不知,不过有人传消息说,在居士今日的月事帕上验出了毒,估摸是有人在上面浸了毒!”
“月事帕?浸毒?!”段氏瞪大眼睛,紧攥着手中帕子,险些没站稳。
她的脑子里立马浮现了自己女儿白霜霜的脸。
是她?!
“夫人,您也快过去看看吧!毕竟居士也是您的女儿!”宫女拉着失魂落魄地段氏,快步往主殿走。
此时,侍卫已经在凤溪宫搜到了毒物,是那碗吃剩下的芙蓉糕,以及月事帕。
“圣上,居士宫中,这两样东西都有断魂香!”
陈蘅缓缓走上前,冷眸细细看过一眼:“下毒之人找到没有?”
侍卫刚要回话。
段氏正巧来到门口。
宫女故意朝着段氏后背一推,让她重重摔到了陈蘅跟前。
段氏摔得生疼,抬头时正巧见到侍卫端着的月事帕,瞬间方寸大乱,不顾礼数朝后退了几步。
陈蘅低头看向她,冷声质问:“孟夫人,你如此慌张,难不成下毒之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