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吴应成所在的乡叫大兴乡,离双沟镇还有四公里路,在生产队那会,修了一条直通双沟镇的机耕道。

路还算宽,有两米一二的样子,铺着大大小小的碎石头,路也相对平缓。

但牛是慢性子,路好路差,走得都差不多,用力打又容易跳。

几人不快不慢地跟着,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到了供销社。

“王阿姨,吴应成,你们来了呀!”

远远的,张翠兰便在供销社后院门口招手。

今天她扎了两个大辫子,梳得油光水滑的,煞是好看。

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水儿红衣服,下边穿着一条女式喇叭裤。

吴应成对这个女同志有些头大。

这个年代虽然提倡婚姻自由,但男女之间仍有一堵高墙。

女的主动翻这道墙,要么就是想做一个男人的媳妇,要么就是想做十个男人的荡妇。

张翠兰也算是公务员了,自然是不会做第二种妇人,那么只能是第一种了。

活了六十多岁,吴应成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她对他有意思。

所以面对张翠兰有意无意的主动追求,他只能有意无意的回避。

最起初,他便让吴应春去挡刀。

吴应春被吴应成几句话忽悠的有了勇气,也愿意去挡。

可挡着挡着,这小子就不愿意了。

也不知那根筋没搭对,说自己是个畜牲,竟然和吴应成这个哥哥抢女人。

吴应成哪个冤呀,他心里只有他前世的媳妇,对这个张翠兰是真没有一点感觉呀。

可这话,他谁也不能说。

但直接拒绝,别人都没有表白,又未免显得太过冒失了。

最后只能本着革命同志的友谊,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可农村人见识浅,竟然以为他对她也有意思,就都有意无意的在一边撮合。

别人倒也算了,他还可以凶上几句,别人也就不提了。

可这王素芬不知怎么的,就和张翠兰对上眼了。

他可是他妈呀,肚子里又怀着一个,还天天免费给他这么跑,他哪敢凶她呀。

听了这话,王素芬便如往常一样,直接拽了吴应成的胳膊,笑嘻嘻的迎了过去。

“翠兰同志,你知道我们要来呀,今天穿这么漂亮?”

张翠兰嘻嘻地笑着,眼睛不断在吴应成身上、脸上扫,好像在欣赏一件宝物一样。

“哪里有了,我天天都这样穿的。”

王素芬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女为悦已者容呢,看来是我多心了。”

张翠兰小脸突然变得红扑扑的,走过来摇了摇王素芬的手臂。

“王阿姨,你又来了,我和吴应成真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王素芬乐呵呵地道:“我刚才可没说,你的悦已者就是我们家应成呀?

你这话是不是可以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呀?”

张翠兰一听这话,脸更红了,用眼睛瞟了一眼吴应成,见他脸也红了,急忙转移了话题。

“王阿姨,我知道你读的书多,是个文化人。

我说不过你,去乖乖验货总该行了吧。”

放开王素芬的手臂,拽着屁.股走过去看牛车上的席子。

这几车可是一千多根呀,为了表现一下,也为了跟着吴应成多呆一会,张翠兰坚决要求好好验。

虽然不是一根一根的打开,但一件里面总要抽出那么四五根来打开。

这四十多件才验了一半,已经是中午了,别人都下班了。

张翠兰还擦着汗水在那验,只是不时摸摸肚子,好像很饿的样子。

吴应成看了,那里能不明白。

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第一次主动发出了邀请。

“翠兰同志,要不咱们先去吃个午饭再来验吧?”

“好呀!”

张翠兰就等着这话,急忙害羞的点了点头。

可别多想,这可与贪污腐败无关呀,而是为了纯真的革命友谊。

吴应成本来想叫上何玉书一起的,可这小子会开拖拉机,今儿一大早,跟着一个领导去县里开会了。

出了供销社的门,叫上吴应春等人一起,来到了镇上最大的饭馆。

这里穷乡僻壤的,馆子生意都不是很好。

见着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质朴纯净的老板娘脸上堆满了笑容。

“老板,你们要吃点什么?”

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菜谱,好的馆子,就用一个木牌子,把菜名写在上面。

像他们这个地,就没有那么讲究了,真接用毛笔写在砖墙上。

吴应成看了看:回锅肉一块二、鱼香肉丝一块、辣子鸡一块五、素菜三毛、…

再看看旁边桌子上的菜,都是冒盘冒盘的,估计就比自己做的贵了那么一点。

十二个人点了八个菜,已经满满一桌子了。

吴应成想着大家都这么累,又要了十几瓶亚太啤酒。

众人一面吃一面说,加上又有吴应成和张翠兰两个人在,众人有了开玩笑的借口。

一顿饭吃下来,已经快一点半了,还没吃完。

张翠兰见着上班时间到了,赶紧回供销社,继续验货,吴应成也跟着过去。

“吴应成,赶紧把这件席子扛出去晒一晒,这么湿怎么交货?”

没验多久,张翠兰脸色突变,大喊了一声。

吴应成看了一眼那席子,虽然不湿,但那质量,怎一差字了得。

糟糕!

吴应成第一反应便是被人调包了。

赶紧扛着出去了,进了巷子,张翠兰也跟了过来,脸上红扑扑的,应该是被气的。

“吴应成,你太让人伤心了,怎么拿这么差的席子来交?这不是成心坑我吗?”

吴应成急忙解释,“这席子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怎么和你的放在一起?”

吴应成心中长舒一口气。

好人有好报,人要绝他,可老天不干。

幸好是遇见了张翠兰,肯听他解释。

要是换作别人,估计这会已经直接报到上面去了。

这个年代,大多数为官者,对于弄虚作假都是零容忍,没有那么多解释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我的席子,都做有标记。”

说实话,张翠兰也不相信这事是他吴应成干的。

但她毕竟是个女同志,总不能说我相信你这种肉麻话吧。

“什么标记?”

吴应成拿出一条席子。

“我的席子,每件里面便有一条,在这中间穿了一根黑线。”

一面又抽几根出来。

“可你看这些席子,根本没有一根有标记。”

张翠兰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往院子里走,她倒也有些印象,只是当时没在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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