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姑娘,你身上疼?哪里疼啊?身上疼为什么要告诉太子?奴婢还是先去请大夫吧!”青喜一听,就着急地说道。
宁宁不由扶了扶额头。
这傻丫头。
当初宁府出事,她被父亲身边的亲信背叛,中了迷药卖到扬州的勾栏院,那亲信给勾栏院的老妈子留的原话是,让她接客接到死为止。
可老妈子见了她这张脸,就跟见了一棵摇钱树似的,打定主意将她培养成扬州第一名妓。
那个时候,宁宁反抗,没少挨打。
她的确过了些不如意的苦日子。
和青喜也是那时认识的,青喜是老妈子为她安排的贴身婢女,命很苦,人很傻,死心塌地地忠诚待她。
她让青喜外出采买胭脂水粉时留下暗号,这时候,暗卫已顺着线索寻到了扬州,见到这标记的暗号,终于找到她,将那老妈子给收拾了一顿,她便再没受过什么罪了,只除了每个月催情药发作时受一些折磨。
这段经历,算是她这辈子遭受的最大的磨难了。
可若不是因为经历了这些,她也不会知道,原来,她竟是一本书里的女主。
《榻上欢》讲述的是高岭之花的冷漠太子,与刁蛮骄横的京城第一美人羲宁郡主相爱,独宠她一生一世的甜美爱情故事。
宁宁胎穿到这本书里,本该与太子成亲,恣意顺遂地度过一生。
结果,书中的一个女配重生觉醒了。
重生女篡改了剧情,令宁宁失去了一切,从原来的女主沦为了炮灰,最终惨死在勾栏院里。
宁宁的任务,便是攻略太子,将被篡改的剧情扭转回去,只有这样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但宁宁想要完成任务的真正理由,却是别的。
权臣父亲的倒台,令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任你手中再有权势,但若不是这世间至高无上的皇权,都有可能一夜之间一切权钱富贵都化为乌有。
所以,这一次她回来,目的就是彻底俘获萧璲的心。
她要借助萧璲的宠爱,踩着他后院其他女人的嫉妒上位,成为这古代男权社会里最有权有势的女人!
除此之外,她也是要报复的。
她没做过一件对不起重生女的事,却接二连三的被重生女坑害,几次险些丢掉性命,甚至差点沦落到遭千人枕万人骑、最终得脏病惨死的那种结局,这个仇,以她宁宁历来睚眦必报的性子,实在是不能不报的!
“我的好青喜,我没病不用请大夫,我这叫截宠,后院乃至后宫女子最常用的争宠手段了,知道吗?”此时,宁宁只得跟青喜解释一番。
本来,她不想刚一承宠,就干这种要萧璲连宠她数日、引起公愤的事。
不过今日见完太子妃,她就改了主意。
她可是宁宁!
在太子妃的眼里,只有她嚣张一些,霸道一些,招摇一些,那才合理!
若她突然变得懂事有分寸,反而会引起太子妃的怀疑。
太子妃可以容忍一个得宠的蠢女人在萧璲身边,但不会容忍一个得宠的聪明女人在萧璲身边。
因为在她看来,只有这种人,才会真正威胁到她的地位。
“啊?可是太子已经去了赵侧妃房中,真的还能再来咱们这里吗?”老实人青喜听完,表情有些困惑地问道。
“能。”宁宁肯定地说,“我说能,就一定能。”
赵侧妃住在西边的清荷院。
院子里有一个莲花池,是太子特意命人为她挖的,里面种满了莲花,每逢夏日,景色美不胜收。
昨夜太子宠幸了宁宁,本来还令她心中有些不安。
不过今夜太子来她院中,她却是高兴不已。
直到她看见太子被咬破的嘴唇,心里顿时跟被针扎了似的,一点一点细密地疼着。
“殿下这里,什么时候受的伤?”
赵侧妃抬手抚了抚萧璲的唇。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这种话,显得她有善妒的嫌疑,但是却忍不住。
不过她是有些小聪明的,问起这话来,是一种活泼娇嗔的玩笑语气,一点也不会叫男人觉得厌烦。
“昨晚,一个不懂事的小东西。”
此时,萧璲想到昨夜的事不由得微皱了下眉,抬手将她的手轻轻挥掉,语气淡淡地答了句。
赵侧妃咬了咬唇,心里的妒意顿时生起。
宁宁那个贱人……
曾经在京中不知道多少权贵子弟为了她不惜大打出手,如今还真是一点没有变,一回来就搅弄得东宫不安宁!
“殿下疼吗?”赵侧妃压下心中情绪,又是柔声问道。
“孤是男子,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能算是疼的。”萧璲眸光冷峻地瞥她一眼,不甚在意地说道。
“可是臣妾心疼殿下呀,宁侍妾也太不懂事了,殿下是储君,殿下的仪容,岂是她可以随意损伤的?”赵侧妃有些娇滴滴地抱怨道。
萧璲闻言,就想到宁宁的性子,她何止是不懂事?
她一向是想伤谁就伤谁,只管自己快活,从来不会管对方的身份。
即便他是太子,当朝储君,她也不将他真正放在眼里,照样一次次地作弄忤逆。
他甚至怀疑,宁宁这一年多未必真的有她自己说的那样惨。
也许,她就只是为了戏弄他,先是假死故意躲起来,让他找不到她,接着又突然出现。
谁知道这一次,她心里又打的什么坏主意?
赵侧妃见萧璲半晌没有答话,一副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眸中的阴沉就一闪而过。
她忽地双手抱住他一条手臂,语气含羞地问道:“殿下,时候不早了,臣妾伺候您歇下?”
萧璲这才回过神来。
他垂眸望向身侧的佳人,她也正望着自己,且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便点了点头:“可。”
赵侧妃顿时喜笑颜开,拉着他的手往内殿走去。
然而,她才刚为萧璲脱下外袍,外头赵德福就突然十分没有眼色地高声禀报道:“殿下,沉碧阁宁侍妾派了身边的婢女过来,看样子,似乎有急事找殿下。”
萧璲眼眸一动,望向外面。
赵侧妃顿时心里一紧,同时心底生出一股怒意。
这个宁宁,昨晚靠着一道圣旨才留了殿下一夜,居然还好意思今夜再来自己这里截宠?
真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可以仗着她爹爹的权势,在京城横着走的宁宁吗!
“殿下,这宁侍妾怎么到如今还这样不懂事啊?她这是明晃晃地截臣妾的宠吗?殿下,臣妾不放您走!”
赵侧妃双手按在萧璲胸前,娇滴滴地告状道。
“孤去看看。”萧璲闻言,面上看不出神色,可却毫不犹豫地抬手将她推开,而后起身走出内殿。
赵侧妃见此,眸中顿时闪过一丝恼意。
她指甲按入掌心,平复了下情绪,很快就跟着出去。
“怎么回事?人呢?”萧璲到了外殿,见只有赵德福一人,不禁问道。
赵德福赶紧叫青喜进来。
“她又怎么了?”萧璲见着人,便开口问道。
“姑娘她……”青喜乍一见到太子还有些害怕,吞了吞口水,才大着胆子接着说道,“姑娘说她疼。”
“疼?哪里疼?去请府医,来寻孤做什么。”萧璲皱了下眉,冷淡地道。
“姑娘说,她那里疼,那地方没法让别的男人看,她还说,殿下若是不肯去,她倒是也不介意让别的男人看看。”
青喜一五一十地将宁宁的原话带到,心里战战兢兢的。
对于这个不苟言笑的太子,她是怕的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