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3章

张奶娘这两日可谓春风得意,她本就是最得太子青眼的奶娘。

原先还有几个太监与她争权,太子一受伤,那些太监全没了。

进来的新人都得老老实实敬着她。

原先她中饱私囊还有顾忌,如今拿得理所当然。

太子饭食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太子人小一碗米糊糊几个青菜就打发了,但太子用膳的规格不小。

汤汤水水,干的稀的,加起来能点二十八道。

太子一定吃不完,她可以将没动的菜装起来送到宫外的珍馐阁,一道菜可以吃五两银子回扣。

于是大伤未愈的祁元祚就看到一桌子的珍馐美食……和奶娘手里的一碗蛋羹。

“殿下身子弱,桌子上的饭菜不养人,还是吃些蛋羹,好克化。”

张奶娘笑盈盈为他系上饭兜,喂他吃鸽子汤蒸蛋羹。

祁元祚皱眉看向张奶娘

“孤只有一碗蛋羹?”

“桌子上的菜不是给孤的?”

张奶娘哄道“当然是给太子殿下的,只是您肠胃弱,吃这些不消化,还是吃蛋羹。”

祁元祚继续发问:“这些菜是谁准备的?孤没有吩咐,为什么上了这么多菜?”

“孤不能吃,难道都扔了吗?”

张奶娘继续糊弄:“您是太子,您吃不完的当然是赏给下人,奴婢会帮您处理了。”

祁元祚表情冷了冷,只是圆润的奶膘拖后腿,只让人觉得他在撒娇。

这婆子都骑到他头上了。

他自然不会再留她,但是不该他来处置张奶娘。

他还是个宝宝儿,宝宝就该吃吃喝喝玩玩儿睡睡。

蛋羹很小一碗,味道不错,但吃不饱。

奶娘喂完了他一小碗蛋羹,向屋里人命令道:

“将饭菜撤下去,全都出去,太子殿下要吃奶了。”

祁元祚眼皮子一跳。

他想起来了,他还没断奶呢。

当今陛下十六岁成亲,四年才有第一个孩子,中间又隔三年才有了太子,子息不易,哪个都是宝。

民间只要家里有钱,吃奶到十岁的都有,皇宫里的奶娘至少也会伺候皇子至六岁。

奶娘的命令承祚殿的下人一时迟疑,纷纷看向小太子。

齐帝将承祚殿的人换了两波,唯独没有动奶娘,因此奶娘就成了太子跟前分量最重的了。

“还等什么?难不成要老婆子解了衣裳给你看着?”

奶娘理所当然的鼓动道:

“太子殿下,这些刁奴就该敲打敲打,否则还想欺主呢!”

真正三岁的小孩观念还没建立,这时候一定就听话由奶娘做主了。

祁元祚摸着扁扁的肚子问:“你想如何?”

张奶娘立刻来了精神,这可是她向新人立威的好机会。

凶狠道:“应该让他们跪下扇耳光!”

祁元祚托着腮,浅浅的眉一皱,看起来很是为难

“可是孤觉得他们没错,孤才是太子。”

“你说好听点儿是孤的奶娘,其实你和他们一样是伺候孤的下人,他们凭什么听你的?”

张奶娘放声痛哭,假意抹泪道:

“太子殿下出生后吃的第一口奶就是老妇的!”

“老妇将殿下从嗷嗷待哺扶养至今,是看作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殿下这样说,实在伤了老妇的心啊!”

这一招她以前百试百灵,一边拿着帕子擦眼泪,一边偷觑。

却发现祁元祚眼睛根本没在她身上。

一道明黄龙袍在殿外显现,祁元祚眼睛一亮,兴奋的招手

“父皇!阿父!”

张奶娘一听脸色大变,一骨碌站起来让出主道。

齐帝一进承祚殿就看到窥窗爱子,至于一群撒树叶的下人,被他自动忽略。

齐帝心情大好,几步走进去抱起爱子将手伸进帽子里呼噜他圆滚滚的小脑袋。

嘴上唠叨个没完

“元祚想没想父皇?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长大了可不准挑食。”

“伤口疼了吗?可有按时喝药?药苦不苦,下人准备饴糖了没有?”

祁元祚黏着齐帝,各种撒娇像露了馅的汤圆,夹着嗓子喊父皇声音甜的粘糊,笑的小奶牙都呲呲外露。

偏偏齐帝最吃这一套,爱的他不知怎么疼宝贝儿子才好。

亲热完了,就该告状了。

张奶娘抢先站出来

“陛下,奴婢正要给太子殿下喂奶,可是殿里的奴才不听吩咐不肯出去,这要是饿着殿下如何是好。”

承祚殿的奴才一个个跪下喊冤。

齐帝微微皱眉,他看到一桌子过于丰盛的膳食

“这是祚儿点的?”

张奶娘伶牙俐嘴:“是御膳房的奴才不尽心,殿下伤还未好,怎么就送来这么一桌子的菜。”

张奶娘将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祁元祚黏黏糊糊的撒娇:

“父皇,奶娘说我是太子,这些菜吃不完她会赏给下人,但是这好浪费啊。”

“一桌子的菜,儿臣只能吃一小碗蛋羹,还没有吃饱。”

“奶娘说可以喝奶,但是儿臣长大了,不想吃奶了。”

最高明的告状是让别人不觉得你在告状。

怀里的娃娃软乎乎的蹭着齐帝,他隐约还能闻到咸鲜的蛋羹味道。

齐帝看向桌子上空着的碗。

很小一碗。

‘她会赏给下人’,越俎代庖,自以为主!

最让他生气的还是‘没吃饱’。

他也是皇子过来的,哪还不明白里面的门道。

有些奶娘为了让主子离不开自己,会强迫他们一直吃奶,又或者只给吃个半饱,不得不吃奶。

桌子上的饭菜,每一盘都完完整整,说里面没猫腻,说奶娘清白,狗都不信!

张奶娘还欲再辩解,齐帝已经给她定了罪,挥一挥手,立刻有御前的人将人捂嘴拖走了。

齐帝有意盖住了祁元祚的眼睛,直到人走远了,他才松开。

祁元祚故作惊讶:“咦~奶娘会隐身!”

齐帝哈哈大笑。

“桌子上的菜,承祚殿的人分了吧,这是太子的赏赐,再做一碗粥来。”

他叫了太医,进行每天的诊脉和上药。

齐帝有意的教导儿子道理。

“祚儿是太子,太子什么都能做,他们是奴婢,敢越过主子的奴婢,都是刁奴,对于刁奴,元祚不可手软,该罚就得罚,该打就得打。”

祁元祚好奇:“那怎么罚,怎么打呢?”

齐帝耐心的教导他驭下之道,说到口干舌燥也不嫌烦。

祁元祚听的认真,心想不愧是帝王啊,心比资本家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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