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军功的重要性
如今锦衣卫指挥所，仅有燕京和南京有南北镇抚司，其余各地的哨所，基本被合并和裁撤。
而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是朝中文官集团，忽悠崇祯的结果。
要知道明末的朝廷最大文官集团，江南的东林党，可是遭到阉党几乎毁灭性打击。
这个期间，锦衣卫几乎充当了阉党的急先锋。
为此，在阉党魏忠贤倒台之后。
重新崛起的东林党，也就是文官集团，对东西二厂和锦衣卫，开始了报复。
在朝中文官集团声讨下，初登大宝的崇祯皇帝。
为了拉拢文官集团，一度解散了西厂，并对东厂和锦衣卫机构人员，进行大规模的裁撤。
从而使得文官集团，迅速在朝堂做大，权利一度对崇祯手中皇权形成掣肘。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反应过来的崇祯，虽然提拔了大量的太监为监军，企图控制军权。
但那些太监监军，却比文官更狠，到了战场之上，指手画脚，导致前线大将，畏首畏尾，战事连连失利。
锦衣卫在这个期间，更是沦为仪仗队，再也没有扈从皇帝的战斗力。
这也是为何在明末败亡之际，人人谈虎色变的锦衣卫，东西二厂，却销声匿迹的根本原因。
韩烈重生前是个历史考古学者，对于明末的情况，他不说门清，但也知之甚详。
明末的败亡，固然有很多原因，但吏治腐败，无疑最大的原因之一。
尤其是标榜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东林党。
更是出了一大批投降派，带路党汉奸。
“严大人过誉了。”
韩烈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举起酒杯笑道。
“卑职再敬大人一杯。”
“干了。”严忠举杯与韩烈碰了一下，话锋一转说道。
“国丈离开前，要求我把投降的三百六十五名俘虏，尽数押入京城问斩。”
“不知韩巡检，对此怎么看？”
韩烈提起酒壶，起身帮严忠倒酒之余，一脸平静的说道。
“这都是诸位大人的功劳，卑职不过是在严大人，陆大人的指挥下，参与了一场战斗而已。”
“哈哈哈……”
严忠看了眼韩烈，不由开怀大笑了起来。
很显然韩烈的回答，严忠很满意。
昨晚的战斗，杀死匪徒七十余人，俘虏三百五十多人。
这一切都是韩烈带领的巡检司官兵的功劳。
但是严忠，以及他的上司试百户陆明，皆都看中了这份功劳。
因为这份功劳，上报上去，他们两个人，至少可以升两级。
这样的功劳，对于他们锦衣卫来说，实在太稀缺了。
这也是严忠，为何亲自请韩烈喝酒的原因。
他们希望韩烈主动让出功劳，这样他们才能坐实功劳。
原本以为要费一些口舌的严忠，没有想到韩烈如此识时务，自是十分高兴。
“韩兄弟放心，你那份功劳，我和陆大人不会忘记的。”
“另外啊，汶水堤水底，应该还有一些银子。”
“你平日派人去打捞一些，就当是我和陆大人，给弟兄们的赏赐。”
虽然把大功让出去了，但韩烈却并没有沮丧。
这份功劳，若让他一人独享，报上朝廷，层层压榨之下，得到的赏赐，绝不会有多少。
但是让出去，由陆明，严忠领头，他得到只会更多。
这一点，韩烈心中一清二楚。
“多谢严大人提携，卑职感激不尽。”
见韩烈明白其中道理，严忠起身拍了拍韩烈的肩膀，颔首赞赏道。
“韩兄弟年纪轻轻，就有此等觉悟，它日必然前途无量。”
次日一早，韩烈早早来到码头，带着郭虎，罗平安二人，恭送严忠乘船北去。
“韩兄弟，请回吧，不出一月，必有好消息传来。”
三十出头的严忠，是世袭锦衣卫出身。
锦衣卫总旗，虽然位列正七品，但实际隶属武官序列。
正七品的武官，还真算不上什么高官。
但像他这样职务，想要立功升迁，机会同样也是可遇不可求。
要知道他二十岁世袭入职，以锦衣卫小旗身份入仕。
十二年来仅仅升了一级，由此可见在锦衣卫升官的难度。
要是边军的话，运气好，打上几仗不死的话，中下级军官，十年间升个两三级还是有机会的。
但如今权利大幅削减的锦衣卫，却几乎很难有机会升迁。
因为如今的锦衣卫，只是皇帝的仪仗队，根本没有立功的机会，自然也就升迁的契机。
但是这一次，在汶水堤遇袭，对于带队的试百户陆明，总旗官严忠
甚至国丈，锦衣卫同知田弘遇来说，都是一次不小的升官机会。
田弘遇是崇祯的岳父，挂着锦衣卫指挥同知的头衔。
但他这个头衔，属于虚衔，并没有实际大权。
这次汶水堤遇袭，虽然两艘苍山船被焚毁，损失财物高达三万二千两银子。
甚至连陈圆圆都落水失踪了。
原本有些愤怒的田弘遇，在接到试百户陆明汇报。
得知斩杀朝廷通缉的要犯，为祸运河之上多年的匪徒渠帅，诨号混江龙的陈山河，还俘虏三百五十余名悍匪的消息时，他立马便眉开眼笑了起来。
田弘遇是国丈，虽然靠着女儿身前宠幸，先后获得京营参将，锦衣卫同知头衔。
但却无兵无权，更别提带兵打仗，立功授奖了。
田弘遇不缺银子，这次江南采办之行。
他至少捞了十万两银子油水。
这次遇袭，损失高达三万二千两银子。
其中就包括，韩烈藏匿的一万五千两银子，以及两艘船只，还有船上的一些绢帛，古董字画等等物品。
但是损失的这笔钱财，相比起斩杀一名朝廷通缉叛贼要犯。
俘虏三百五十余名匪徒的功绩来说。
这点银子的损失，根本啥也不算。
因为陈山河不但是朝廷通缉多年的水匪，还是这次兖州叛贼李青山手下渠帅。
现在他手下的人杀了陈山河，还俘虏几百名匪徒。
这份功绩，完全可以算到他的身上。
以他的身份，回到朝廷，把俘虏往兵部移交，再入宫面呈皇帝，吹嘘一番功绩。
加封一个正三品四安将军头衔，还是十拿九稳的。
要是皇帝女婿一高兴，赏赐一个五军都督佥事，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以说，韩烈在汶水堤一战中。
取得的战功，对于国丈田弘遇，试百户陆明，总旗严忠三人来说。
那都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这份功绩在韩烈手中，要是通过东平州州衙报上去。
韩烈至少也可以捞个正六品的百户。
但在田弘遇他们手中，含金量就会大大提升。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田弘遇才没有追查银子丢失，陈圆圆以及多名秀才落水失踪溺亡之事。
因为对于田弘遇来说，钱财相比起这份军功来说，显然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