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无法忘记曾经他也是因为她这份温柔与善意才甘愿纳入她的心里。
在他再一次沦陷之际，沈嘉岁已经松开了他的手。
周韩璟没让她走，揽着她的腰又带回到怀里。
沈嘉岁“哎”了一声，直接摔进他的怀里，她下意识想动，周韩璟的手却抵在她的后腰上。
他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今夜，留下来。”
沈嘉岁想都没想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不。”
……话一出，她才意识到太直接了些。
她略微软下声音。
“不妥的，殿下。”
“你是孤的太子妃，有何不妥？”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孤不碰你。”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他。
可她又担心自己不回去喝下锁神的汤药，今夜还会做噩梦。
不知为何，她感觉东宫异常灰暗，似乎天上的月亮都不想给这处撒下多一寸银光。
她坐立难安，金碧辉煌的大殿分明明亮，却又好像一个巨大的牢笼。
她也没有多想，她虽然不喜欢深宫高墙，但她并不是消极躲避之人。
先前害怕周韩璟，不仅是因为他身上的冷寒瘆人，更多的是因为那个梦魇在作祟，她总是无意识将梦中那人和他的脸相合，所以她会如此害怕。
近来用了汤药调理，虽不是长久之计，但总归是好了不少。
至少……她没再因为被强迫而郁郁整日，所以，终归是那个梦带给她的痛楚。
她累了，晃了晃脑袋，索性缩在宽大的床上闭上了眼睛。
床单丝被上全都是周韩璟身上那丝清香，这么躺着，就像被他缠绕着一般。
周韩璟沐浴过后，他绕过屏风来到床前。
华贵的大殿下，烛光烧了肃杀，只剩下两个人本身的温柔。
他的是对她的，独有的。
她的是恬静的，柔和的。
透过纱幔的缝隙，他瞧见了缩在床榻边缘处凸起的一小团。
因她而冷却的心又软了一片。
他掀起丝被的一角，躺在沈嘉岁身侧，轻轻地将那小小一团揽到了怀里。
他感受到怀中小身影刻意僵着不动，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想。
周韩璟垂眸瞧着沈嘉岁紧闭的眼睛，还有那微微颤动的长睫。
真是，装睡都装得那么差劲，怎么上一世就骗过他了呢？
他想逗一逗她，揽在他软腰间的手顺着她的腰线一点一点地探入她的中衣。
小身影忽的一缩，两只小手握住他的手臂。
在她掀起眼帘望向他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既是惊讶，又是乞求。
“殿下，您答应了的……”
他笑，指节分明的长指捂住了她的眼睛。
“嗯，不动你。”
“睡吧。”
才刚刚入秋不久，沈嘉岁却觉得好冷好冷。
月色如银亦如冰霜，冰封了人间，冻结了人心。
有人在深川里奔腾，却又无法抵挡凶猛波浪的卷击。
有人在悬崖的枯枝上垂吊，无力向上攀爬，却又没有勇气跌落至地。
一颗心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难受至极。
沈嘉岁缩在被子里一阵一阵地颤抖着。
秋夜的凉风如冰冷的尖刀割破了她的皮肤，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一道又一道血流不止的伤痕，她麻木得似乎不能呼吸了。
怎么会这么疼呢？
“岁岁。”
她抬起头，一张寒凉阴戾的脸撞入她的眼帘。
她被吓了一跳，直接跌坐在地上，指尖颤抖地抓着身旁的稻草。
“你别过来……”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