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3章

李心看着谢行云的眼睛,竟能从里面看出几分尊敬与真诚。

真是见鬼。

谢行云跟李心的人手客气地打过招呼后,便立马进入状态,走到阳台,往下看。

他问李心:“您把楼下死者的同伙带上来审,问出什么了?”

楼下尸体早被移走,从楼上看,只能看见一圈被警戒线和标记牌围住的轮廓。

李心挑挑拣拣地说:“他俩是姐弟关系,死者陈程欠了赌债,跟同伙王大宝,计划偷窃邻居财物。

王大宝怀疑是陈程杀姐偷钱还赌债。”

谢行云拿出胶皮手套戴上,来到冰柜前,往里看。

尸体早被法医移走了,在冰柜底部留下些冰冻的血块。

谢行云淡声道:“她叫陈青乔,庆海市下辖县级市西临市人,今年34岁。

庆海大学金融硕士,22岁以实习生身份进入国内顶级投行旗盛。

历经12年成为庆海市独立区划高级经理。

根据户籍显示,她是独生女,没有弟弟。”

李心心里泛起一丝不爽,道:“这是王大宝的口供,我还没来得及查验真假,你们就来了。”

同时,又好奇,死者名字他也刚知道,还没来得及对外说。

怎的谢行云连死者生平都倒背如流了?

开了全图挂?是个挂批?

谢行云笑笑,没在意李心话里带刺,又问:“有发现可疑脚印和指纹吗?”

“整个屋子都采集了一遍,目前结果还在比对中。

另外,保险柜被搬空,指纹也被刻意抹除,房门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在陈程身上找到了房门钥匙。

从屋子里到处都是陈程的生活痕迹来看,俩人确实像是住一起很久了。”

谢行云转身出门,往楼梯间走,李心也只能追过去。

谢行云在楼梯上蹲下来,偏头去看,很干净,应该经常打扫。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摇人:“阿金,三个事,一、问问物业,楼梯间多久打扫一次,找保洁和巡逻员问下,最近有没有碰到谁爬楼梯;

二、派人查监控,根据法医初步判断的死亡时间,看看这段时间都有谁来过18楼,每个人都分别滞留了多久,弄清楚这人是谁、来这干嘛;

三、尽快找到两位死者的最后联系人来录口供。”

言毕,谢行云来到1801,轻敲三下房门,温声道:“市局刑警队上门找您了解下情况。”

不一会,门打开,防盗链条来回碰撞防盗门发出叮铃的脆响。

门后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目测身高应该在170-175cm之间,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运动服,身材很是健美,长卷发束成高马尾。

她先是冷着脸,见到人后却突兀地绽开笑容,美若昙花暗心惊。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冷漠幽微。

很割裂,像海妖的眼睛,有种能把人拖入深渊的感觉。

李心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似乎见过这双眼睛,但细细回想,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谷雨?” 谢行云盯着眼前的人,惊喜地乐出声来。

谷雨笑道:“班长,这么多年不见,你还真做警察了啊。”

“哈哈,是。” 谢行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颈。

“我听说你在卡内基梅隆大学当讲师,又听说你父亲前几年也回美国去了,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国了,所以你这次回国是……?”

他探究地看着谷雨。

李心来回看着二人,谷雨虽然在笑,但明显只是出于礼貌。

谢行云倒是高兴得非常明显,不由得猜谢行云是不是喜欢过人家。

“进来说吧,” 谷雨淡淡地笑了笑,让开一条道,“不用换鞋。”

谢行云和李心对视一眼,拘谨地走进屋里。

为什么拘谨呢?因为穿着脏鞋子踩在人家干净得能当镜子照的地板上,着实很有负罪感。

房屋结构设计得很复杂,进门只能看到客厅,不同区间的门洞犬牙交错,让人无法一眼看尽。

客厅里摆着一组白色长操作台,还有四把白色靠椅,操作台左侧摆着个白色水吧。

这设计,怎么看都显得怪异且毫无温度可言。

“坐。” 谷雨拉开两把靠外的椅子,询问道,“喝点什么?有白开水、咖啡、茶。”

“白开水就好。” 谢行云和李心异口同声。

李心,一个有着二十年经验的老刑警,居然感觉到了一股难言说的压迫感。

谷雨拉开隐藏抽屉,取出两个高透玻璃杯,按下饮水机开关。

不一会儿,两杯冒着热气的水就摆在了他们面前。

她在他们对面坐下,看着谢行云回答刚才的问题:“几个月前我收到了庆海大学副教授的任用聘书,犹豫回不回。

但我父亲说国内缺这方面的人才,既然我有机会就应该报效国家,我就回来了。”

“呵呵,谷小姐和谷爸爸都是有大义的人。

谷小姐和谢局也都是人才,要不你们是同学呢?

高中要是有祖坟,它铁定在冒青烟,要不怎么能一下出俩天才呢?”

李心捧着杯子喝了口水,开了个玩笑,试图缓解谷雨带来的压迫氛围。

谢行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李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兄,你完了啊。

还得看咱老李的。

“谷小姐,今天凌晨发生的事,你知道吧?”

谷雨坦然地看着李心回答道:“知道,我也下去看了一下。”

谢行云接过话茬:“人掉下去的时候你是庆幸逃过一劫还是觉得终于掉下去了呢?”

这话把李心都整愣了,前一秒还不好意思,后一秒就搞背刺。

谷雨淡然一笑:“我没见到那一刻,我被吵闹声引向阳台往下看时只感觉到了迷茫。

倒是横梁上的人吓我一跳,想着他万一上来,我就危险了。

看着楼下人多,干脆就下楼了。”

“那时警察来了吗?”

“没有。”

谢行云真是天生干刑侦的,立刻抓住重点:

“那你心理素质还真好,我们有几个警员见了那血刺呼啦的画面,都吐了,你居然没受什么影响,还能早起锻炼。”

谷雨微微眯起眼睛,依旧笑着说:“人心的恐惧各有不同,有人恐惧尸体,有人恐惧鬼神,有人恐惧密闭空间等等;

这些恐惧不会因职业改变,但会因职务原因而麻木。

那几个警员应该年纪还小,还没麻木,所以才吐。

恰巧我天生不恐惧死人,所以今天才能这么安然。”

“根据嫌犯口供,你当时对死者很是殷勤。

又说自己是孤儿,又说自己在国内没有朋友,又叫他看门锁,又叫他哥哥,跟你现在的形象可差距甚远。”

谢行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谷雨的举动。

若那些话成立,那是极具诱导性的。

用孤儿、独居来引导犯罪,又故意引人看严密的门锁,像是故意把人引向阳台似的。

谷雨冷笑出声:“我说班长,你跟我高中同桌三年,我是什么个性,你应该多少有些了解。

我叫他哥哥,你觉得可能吗?

人说的话都带有主观思想,何况话还通过别人再传了一遍。

你应该也知道传话游戏吧,话传着传着就容易失真。”

“嗯,那你原话是什么呢?”

“他帮我搬家,我说谢谢啊,大哥,客气话罢了,有什么问题?”

谢行云身体微微前探,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谷雨,眼里透着股我抓到你了的兴奋感。

“你明知道我想问的是,你有父亲却说自己是孤儿的目的是什么。

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告诉他你单身独居的呢?

又为什么叫他看锁安不安全呢?

这种简单的机械原理,还能难住能造机器人的博士?”

谷雨眼里满是戏谑,像在说,就这?

“我刚才就已经回答过你了,话已经失真,当不得真。

他也许只是见我身边只有搬家师傅却无亲人、朋友帮忙,判断我是独身,于是起了歹意。

一个包藏祸心的人,会自发观察门锁容不容易打开吧?

他想拉人一起犯罪,说些谎打消同伙的疑虑,这也很正常吧?

就拿他的话来说,一个独居、刚回国、没朋友的孤儿就算是死了,也很容易处理的吧?

犯罪难度低了,这样不就能拉来同伙么?”

谢行云随着谷雨的话,逐渐收回探出去的身体,最后背靠椅背双手环在胸前,呈现出一种防御姿态。

谢行云突然尬笑起来:“要不说高中的时候你是年级第一呢?

整整三年,把所有人压得死死的。

高中同学聚会,你人没来,话题却根本少不了你,你的那些成就穿过大洋无时无刻不在给人压力。”

谷雨挑眉轻笑:“听你这么说,我还挺招恨的。”

谢行云杀了个回马枪,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不说实话也无所谓,我找搬家师傅问问就是了。

说过的话,总有痕迹,我不信他们也能跟你一样能说会道,素质超群。”

谷雨慢悠悠喝了口茶,笑道:“我这人向来爱做慈善,关爱残疾人士,乐于为残疾人提供就业机会。

这不,我这次找的搬家团队都是聋哑人,他们怕是帮不到你什么呢。”

李心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斗法,插不上一句话。

谢行云冷着一张脸,道:“你 10 月 30 号 – 11 月 1 号在哪?有无人证?”

这个时间是陈青乔初步尸检得到的死亡时间。

谷雨笑道:“在泰国,具体干什么我忘了。”

“为什么在泰国?”

“旅游啊,美国这种现代化城市呆久了,想看看东南亚风情。”

“住哪?”

“敏周国际。”

“几号回国的?”

“11 月 6 号。”

“那怎么 7 号才开始搬家?”

“我是超人吗?半夜回国旅途劳顿,立刻开始搬家?”

“咳,那当天住哪儿?”

“固安区白凤山白金酒店。”

“下榻酒店后就没离开过吗?”

“是的。”

“7 号几点开始搬家的,东西是从哪儿拉过来的。”

谷雨抬腕看表,已经八点了,再晚下去,怕是赶不及,必须速战速决。

“大概是上午十点左右到云瞰府,东西我走国际物流租了个仓库,放在行西仓库。”

“你有事啊?快了,最后一个问题,你……”

谷雨不耐烦起来,干脆抢答:“啧!我昨天干什么去了,你直接拷了我客厅的监控去看吧。

装监控是一直以来的习惯,我在美国也装。

习惯进门前,先看一眼家里的状况。”

谢行云笑道:“能带我们看看阳台那边的情况吗?”

谷雨没拒绝,起身带路。

客厅后面就是阳台,中间用一道五立屏风拦住。

有人注重隐私,阳台和客厅隔开,倒也合理。

谢行云从阳台向外望去,只见空调外机架距离阳台约两米远,架上有个鸟窝,是个老巢。

连接两户的横梁约半掌宽,架子就搭在横梁上方一米处。

横梁和墙面上鸟粪新旧痕迹叠加,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可是这么明显的鸟粪痕迹,陈程怎么会毫无戒备地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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