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桂花跟着二丫走进那间睡觉的屋子,屋子狭小又简陋,仅有的一张床看着就让人心酸。桂花无奈地和二丫挤在一起,望着四周,墙壁斑驳,几缕寒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吹得人瑟瑟发抖。
那几张桌椅歪歪斜斜地摆放着,缺了胳膊断了腿,全靠着几块形状各异的石头在底下垫着,才不至于彻底散架,仿佛一阵大风刮过就能让它们轰然倒地。床上的被褥更是破旧不堪,棉絮这儿一撮那儿一撮地露在外面,颜色早已分辨不清,黑一块灰一块的,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天刚蒙蒙亮,桂花就醒来了,她起身走到厨房想帮忙做饭,只见灶台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那几个粗陶碗随意地搁在一旁,每个碗口都豁着口子,像是在无声诉说着岁月的艰难。锅里呢,许久没沾过油星子了,锅底结着厚厚的一层垢,黑乎乎的,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堵。再走到米缸前,揭开盖子一看,里面的存粮也没多少了,估计撑不了几日。桂花不禁想起昨天那顿有鱼的晚餐,那居然是这一家人吃得最饱的一次,想到这儿,她的心里沉甸甸的,为这家人的穷苦生活感到无比心酸,也越发珍惜他们在如此艰难处境下还收留自己的这份善良。
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布料薄得像纸,山里冷风一吹就透。孩子们饿得面黄肌瘦,眼睛却还巴巴地望着门外,盼着山里能再有点收获,可以拿去换点吃食,哪怕只是一把糙米也好,不至于全家饿肚子。但这大山也吝啬起来,最近能采到的山货越来越少,真不知往后的日子要怎么熬过去。满子站在自家院子里,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
简陋的灶台上,满子老婆正忙着煮粥。不多时,热气腾腾的粥就端上了桌,旁边放着一小碟切好的咸菜。桂花看着眼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早饭,心里虽有些感慨,但也明白这已是这家人尽力准备的了,便没有丝毫嫌弃,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桂花心里一直惦记着牛哥媳妇卧病在床的事儿,忍不住向嫂子问道:“嫂子,牛哥媳妇这是咋了呀?”嫂子听了,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惋惜,缓缓说道:“唉,是月子病。以前她怀了两回孩子,都没能保住,好不容易生下林子,可咱家这条件你也看到了,太穷了,她生完娃后根本没什么能拿来好好补补身子的东西。打那以后,身体就落下了病根,现在一身的毛病,重活累活都干不了。她心里啊,老觉得自己拖累了大家,可我们心里都清楚,是我们家对不起她呀,没让她过上好日子,还让她遭了这么大的罪。”嫂子说着,眼眶微微泛红,夹菜的手也顿了顿,满是对牛哥媳妇的心疼。桂花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对这一家人的遭遇越发同情起来。
桂花坐在那简陋的饭桌前,听着大嫂的讲述,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在现代生活时的种种见闻。平日里,总是能听到身边人抱怨姑嫂之间相互计较、婆媳之间矛盾不断、妯娌之间暗自较劲,那些复杂又棘手的关系仿佛是生活里解不开的结,让人头疼不已。
可如今,身处这穷困却满是质朴情谊的山中人家,看着眼前这位大嫂,说起弟妹时那心疼的模样,话语里尽是对她的体谅与关怀,没有丝毫的埋怨和不满。哪怕家里日子过得如此艰难,大嫂依旧真心相待,事事为弟妹考虑着,这份真挚纯粹的情感,就像这山间清澈的溪流,缓缓淌进了桂花的心间,让她忍不住心生一阵感动。在这艰难的生活里,这份家人之间的真情显得愈发珍贵,也让桂花愈发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收留与善意。
桂花心中泛起同情,想想自己为了生个孩子也是受了许多罪,“嫂子,咱们再想想办法呗,总不能就这么拖着。”嫂子苦笑着摇头,“哪还有啥办法,家里这点钱也就够糊口,哪有余钱治病,弟妹最是怕冷所以总是在床上躺着。”
桂花突然想起北方冷都睡炕,特别暖和,山里阴冷早晚都和冬天一样,给嫂子介绍土炕。嫂子无奈地摆摆手,“咱这穷乡僻壤的,哪知道什么土炕,再说也没那条件弄啊。”桂花皱起眉头思考着,突然眼睛一亮,“嫂子,其实搭土炕不难的,材料也就是些土石和秸秆之类的,咱们可以上山找找。”嫂子面露难色,“山上的东西现在可不好找喽。”满子在一旁听了,挠挠头说:“试试总比啥都不做强,俺跟二牛上山瞅瞅。”
于是,满子和二牛背着背篓上了山,结果发现几个孩子都跟着一起来了,想着人多力量大。山上的路并不好走,到处都是荆棘,但几人一心想着找到材料,也顾不上许多。他们在山坡的一处找到了不少合适的石块,一块一块搬到背篓里。接着又四处寻找秸秆,好在发现了一片干枯的草丛,收集了一些还算可用的秸秆。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饭桂花指挥着众人开始搭建土炕。先将地面平整好,铺上一层石块打底,再仔细地用泥土填充石块间的缝隙。然后把秸秆均匀铺上去,又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泥土。最后在土炕一端留出灶坑的位置。
孩子们好奇地围在旁边看着,眼神里充满期待。经过一整天的忙碌,土炕终于搭好了。当天晚上,众人往灶坑里添了柴禾。随着火焰升起,热量渐渐传遍整个土炕。满子媳妇惊喜地发现屋里变得暖和多了,牛哥媳妇躺在温暖的炕上,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大家仿佛看到了熬过寒冬的希望。桂花很勤快,他们上山桂花就在家收拾屋子帮忙拆洗被子这些。山里阴冷土炕一直可以用,夏天的早晚都要穿厚衣服,早晚温差特别大。“谢谢桂妹子,这可比盖多少层被子都暖和。”桂花笑了笑,“嫂子客气了,我在你家白吃吃住该做些事的,而且都是女人,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这天夜里,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土炕边,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仿佛看到了生活改善的希望,昏暗的屋子也有了一丝温馨的气息。
第二天吃早饭满子家也说想打个土炕,打大一点,冬天一屋人睡在一起。这也是个力气活,两兄弟有了经验加上家里还有些剩余材料便没让几个孩子帮忙。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桂花的脚伤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点隐隐作痛,但至少可以慢慢地行走了。于是,她兴致勃勃地请求二丫带着自己一同前往河边,准备使用竹笼来捕捉些鱼来改善伙食。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大家都兴奋不已。就连一向安静的林子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快步走到了大娘身旁,仰起小脸,满怀期待地问道:“大娘,今天能不能多做几个野菜团子和几张大饼呀?”
大娘微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林子的小脑袋瓜,和蔼可亲地回答道:“当然没问题啦!大娘知道你的心思,今天大娘一定多多制作一些!”说完,大娘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当桂花一行人缓缓地来到河边时,这才想起来居然还有一个竹笼遗忘在了河里呢!桂花赶忙将随身携带过来的另一个竹笼小心翼翼地放置到河中合适的位置,然后带着林子一同朝着之前放置竹笼的方向走去,准备收取那个被遗忘的宝贝。
一听到今天可能会有鲜美的鱼儿可以品尝,孩子们一个个都兴奋得像小猴子一样,蹦跶着跟在身后。平日里,由于担心这些小家伙们不小心失足落水,所以很少带他们来河边玩耍。这次实在拗不过他们那渴望的眼神和可怜巴巴的请求,再三叮嘱并确保他们绝对不会私自下水之后,满子才勉强答应让他们跟着一起来。
或许是大家都太过期待能尽快见到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儿了吧,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之情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河边,一把抓起那个静静躺在水中多时的竹笼。然而,当桂花满怀希望地打开笼子一看,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惋惜:原来,一些早些时候钻进竹笼里的鱼儿此刻竟然已经死去了。不过好在,这些死鱼似乎还发挥了一点儿作用,它们成功地吸引来了更多其他种类的杂鱼。还是有收获。如果我们再晚些过来收取这个竹笼的话,那可就真的要错失良机啦!
另一个鱼笼还需要再放置一段时间呢,河边那满地的竟然是芦笋。哇塞!这些鲜嫩的芦笋看起来真是诱人啊,如果能把它们焯水后做成鲜芦笋炒肉,那味道肯定超级棒!不过话说回来,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居然都没有吃上几次猪肉,想想还真觉得自己这个现代人有点“无赖”呀。没办法,谁让自己穷?但是没关系,就算没有新鲜的猪肉,把这些芦笋晒干以后也是可以食用的嘛。所以得赶紧行动起来,抓紧时间采收这些美味的芦笋,绝对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哟!
望着眼前这片河水以及其中时不时游动着的鱼儿,我心里暗自思忖道:虽说这里确实有着不少的鱼儿资源,但每次往返于此都需要耗费如此漫长的时间,实在是不太方便啊。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桂花最终决定还是将这个装满了鱼儿的竹笼带回村子,并放置在附近的小荷塘里。这样一来,不仅能够更方便地获取新鲜的鱼类食材,而且也不用担心路途遥远所带来的诸多不便啦!
三个人一路上又说又笑开心的不行,顺路摘野菜野果,怕做鱼没有调料有摘了许多野葱,二牛家的陷阱也去看了,有两只山鸡一只野兔。 开心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