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上赫然写着,与在场的一位男性接吻三分钟!
这不是刚刚钱浣秋抽中的那张吗?
安澜欲哭无泪,她转头看向沈风致,一双眼睛里满是可怜兮兮的求救。
沈风致接过那张卡,随手扔到垃圾桶里,淡淡地道,“再抽一张。”
还能这么玩?
钱浣秋快要笑抽了,“不行,今天他最大,他说了算,”他大手一挥,又点了几瓶酒加上高档果盘,“都记在沈总账上。”
沈风致瞥了他一眼,默许了。
他的指尖在一众卡牌处游移,随手挑了一张给安澜。
是一张问答卡。
安澜缓了一口气,看着上面的小字,“和男朋友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她将卡牌放回去,端坐在沙发上,一板一眼地回答,“没有。”
啊?
西江市谁人不知,安澜寄住在沈家六年,和沈昊辰谈了两年的恋爱,现在她说,亲都没亲过?
秦洛诗满脸不可置信,“安小姐,不要不好意思嘛,你谈恋爱,这么素吗?”
在遇上沈风致之前,她好歹也是谈过恋爱的,虽然没到最后一步,但是牵手接吻可一样没少的。
安澜如实回答,“确实没有。”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在沈昊辰身边的那几年,两个人从救命恩人的关系到情侣,始终都像是一场朦胧的梦境,莫名其妙地在一起后,沈昊辰照常工作,接受她的关心照顾,却从没主动……跟她做些什么。
可能,他是真的不喜欢她吧。
“我知道,柏拉图嘛!有什么好稀奇的。”
钱浣秋不经意地将酒瓶继续转起,“继续继续哈!”
接下来都没有轮到安澜,她喝了口橙汁压压惊,转头看着沈风致眸中似有倦意,他抬手看了眼时间,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站起来,“我还有事,你们玩。”
安澜跟着站起来,悄悄地拿过沙发上的皮带,跟着他走出了包间。
晚上十点。
还不算太晚。
安澜握着那根烫手的腰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酒吧进门处,台阶爬上湿润的夜色。
外面一阵清凉的风,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但是已经小了很多了。
安澜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抬头对上沈风致情绪浅淡的眸子。
他抬手将西装罩在她身上,纤长的手指理了理前襟,“在这别动,我去开车。”
安澜披着大了不知道多少码的男士西装,手里还抓着一条皮质腰带,在酒吧门口等着沈风致,路过的人纷纷打量,看到那件定制的西服又讪讪地收回了目光。
沈风致回来的很快,手上还撑了一把黑伞,在夜色中男人的发丝稍稍湿润,打理好的头发稍稍散落在额前。白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何时开了一颗,隐隐约约可见性感撩人的锁骨。
“走吧。”
安澜跟着他上了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宾利。
第一时间,就将他的那条腰带放在了后座,终于觉得手上没有那么灼热了,安澜拘谨地坐在副驾驶上,感觉他的车技很好,雨夜中行驶平稳,一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更是映衬的冷白如玉。
安澜出神片刻,看到他车子前面的一对招财猫憨态可掬地摆在那里,栩栩如生地似在招手。
应当是重要的人送的礼物,因为沈风致看上去不太像是会买这种挂件的人。
礼物。
她想起来了,蹭了人家的蛋糕,蹭了人家的腰带,还坐了人家的车,自己竟然还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安澜低头在自己包里扒拉了一阵,突然翻出上个月去福利院里做志愿的时候,小朋友送给她的绿色小恐龙钥匙扣。
小恐龙趴在她小巧的手心,像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笑。
安澜此刻却有点想哭,她将这钥匙扣握在手心里,犹豫了一路,直到车子在沈家的别墅停下,她才鼓足了勇气,“献上”自己手心里的东西,“沈先生,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改天一定送个更好的礼物给你。”
沈风致指尖挑起她手心的钥匙扣,端详了片刻,小恐龙带着些她的温度进了沈风致的手心,他将其利落地挂在宾利的车钥匙上,“谢谢,这个挺好。”
安澜觉得对面肯定不是大家嘴里的沈风致,那个在商场叱咤风云,心狠手辣的人,因为他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好说话。
车尾处喇叭声响起,有人下了车,朝他们走过来。
小雨未停,淅淅沥沥地将车窗淋得模糊,安澜借着别墅门口的一点灯光依稀地分辨出那个人的脸。
沈昊辰。
沈昊辰看到那辆车的车标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记得沈风致的车子就是这款宾利慕尚。
他隐约看到副驾驶还坐了个女人,身上披着黑色西装看不出身形,但是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像极了安澜。
他尽量克制地敲了敲车窗,下来得急,没有打伞,整个人都淋得有些湿润。
沈风致降下车窗,一双沉沉的眸子直视着他。
“你们怎么在一起?”
沈昊辰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他不是让季寒川送她的吗,为什么现在她人坐在沈风致的车子上,还披着他的黑西装?
安澜敛了敛眸子,不想将自己和江慕烨的冲突公之于众,于是将西装放在副驾驶上,冲着沈风致说了句谢谢就立刻下了车。
细细的雨丝淋在安澜的头发上,很快她的白裙子也被打湿了。
沈风致看着安澜被淋湿的身子,眸光微暗,但还是驱车离开了。
他早点离开,他们也能早点进去。
“江慕烨不让他送我,又下了大雨,沈先生好心送我一程。”
“你在故意气我是不是?”
沈昊辰猝不及防地质问道,他的眸子黑而沉,戾气翻涌,“你明知道,我跟沈风致不合,为什么两次都跟他纠缠在一起?安澜,这种把戏,小孩儿都不玩了!”
沈风致是安创的沈总,而他,沈昊辰还只是沈氏的副总,大权还是在沈允笙手里握着,所以沈风致就是他心上的一根刺!
安澜的视线被雨水模糊住了,见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干脆也不动了,“所以,这也要怪到我的身上是吗?沈昊辰,是你中途离开,是江慕烨出言不逊。而且,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他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都可以给她足够的尊重和关心,可他沈昊辰呢?!
“我警告你,要是还想跟我在一起,就离沈风致远一点,要不然,我们的婚约就解除好了。”
雨下得更大了些,安澜的裙子紧紧贴在小腿上,顺着褶皱往下滴。
“我们的婚约?早就没有了。”
她喃喃自语,脸上竟然现出些带着讥讽的笑容。
他对自己的逃婚闭口不提,反而指责她和别人在一起,他有什么资格呢?!
沈昊辰觉得安澜说的所有话自己不爱听,她变了,变得跟一个深闺怨妇一样难缠,企图用分开这样的字眼逼他就范。
“你冷静几天再商量这件事。”
他头也不回地顶着湿漉漉的衣服大步走进家里,安澜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夜空,任由雨水砸进眼睛里,再从眼角流下。
他真的认为,自己非他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