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谢妄言牵着的手,狠狠一颤。
熟悉到骨子里那禁欲寒凉的声音,是顾京屿。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手机“嗡嗡嗡”,夹杂在无数解约赔偿信息当中的,是他冷硬简单的几个字:
【不是你想的那样。】
【回家,我当面和你说。】
【姜晚陶,回来。】
永恒的上位者姿态,居高临下的命令!
姜晚陶戴着口罩帽子,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
逼人的压迫感却铺天盖地而来。
是他把她拉出泥沼,保她在娱乐圈里顺风顺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而现在她所有的痛苦,全部来自她最信任的这个人身上。
他给了她一切,
她是圈子里唯一不用给大佬敬酒的人;
是不用接吻戏和暴露戏的人;
是导演主动递剧本,为她量身定做电影的人……
她用她所有心血知恩图报:
她知道自己是资源咖,不想给他丢脸,没日没夜钻研演戏。
三年27部戏,个中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每一部电视剧,大众评分不下7.5,顾氏娱乐没从在她身上赔过一分钱。
昨晚的金鹰奖,即便他不运作,她未必会输!
他控制欲强,她切断所有社交,没有朋友,生命里只有他……
感情不在了,她可以把这些年他花在她身上的钱还给他。
他要联姻,她更不会纠缠。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彻底把她毁灭……
她看着顾京屿紧缩的眉心,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怕他?”谢妄言问。
不是怕。只是……
“不想见他。”姜晚陶往他的身后靠了靠,谢妄言一个手臂就能挡她半个身子。
“那就什么都别想,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谢妄言握着她的手,带着她长腿阔步往前走。
很快就要擦肩而过——
“嗡……”她的手机响了。
顾京屿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姜晚陶!”
他大步追了过来。
姜晚陶的心头猛然一颤。
她不想见他,真的不想!
被最信任的人狠狠背刺。
她的伤口还在血流。
半点都没有愈合。
他还要怎样?还要在她的伤口里撒盐么!
“唔~”她几乎失控自我控制的身体却被一双强壮的手臂紧紧搂住。
线条流畅的肌理满是男人味。
胸膛高挺,脊背宽厚,精瘦的公狗腰又弹又硬,可圈起来,却又好像很细……
她整个人像是个小孩儿一样,被他抱在怀里,半个身子就能把她全部挡住。
“鬼叫什么?”他脾气不好,对着顾京屿吊儿郎当地挑眉,
“瞎啊?”
“这我老婆。”
衣服和身量不可能有错,顾京屿眼底划过一丝冷戾,
“姜晚陶,是我。”
谢妄言当场就气笑了!
一句“是我”,就能把女人抢走?
“异想天开地觉得自己是全世界女性的唯一了?”谢妄言笑得讥讽,“是不是又把自己当做很重要的人了?”
顾京屿无视谢妄言的嘲笑,逼近一步,
“我们谈谈。”
姜晚陶被动地被他护在怀里,整个人被他包裹得很好。
顾京屿靠近,居高临下的勒令和吩咐,寒戾语调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闭上了眼睛,伸手,勾住了谢妄言的脖颈,
“老公,他是谁啊?我不认识……”
她踮起脚,挂在他的脖子上,小脸躺在他的颈窝里,
“我腿抽筋了,”她鼓着粉腮,撒娇,
“要抱。”
谢妄言把她抱了起来。
顾京屿退了两大步,冷眼看着谢妄言把怀里娇小的女人抱上了车。
他揉了揉酸涩的眉心。
看错了,只是衣服和身量相似而已。
姜晚陶那么纯,那么乖,怎么可能给其他男人抱?
一只小小的金丝雀能飞到哪里去?
离开金丝笼就知道社会险恶,就知道低头了。
他轻轻叹息,让她去闯一闯也好,受受挫。
明白一些成年人的生存法则。
少一些天真,多一些……
将就。
*
本以为他很忙,但谢妄言却安静地陪着她把小白桃安葬在了公墓里。
不管他对自己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这样安静陪着她走过这一程……
“谢谢你。”
他靠在跑车上,嘴角叼着未燃的烟,“但你还是没能对我负责。”
姜晚陶咬着下唇,“身份证和户口本的确没能拿出来,要不明天我再去一趟?”
她站在他面前,荔枝肉一般的晶莹的皮肤,泛起了几分殷红。
谢妄言的喉结微微滚动,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温水。
倾身弯腰,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脚腕。
皎白无瑕的皮肤上,是一条转运红绳。
她戴了十几年,几乎融进血肉里,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谢妄言取下红绳,慢条斯理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没事,我搞封建迷信,不需要领证,”他举起手腕,“这就是定情信物,”
男人的嘴角掀起淡淡的笑意,
“戴着你的东西,就说明我是你的男人,以后出门报我的名字,就说你是我罩着的。”
姜晚陶只当他又是在开玩笑。
那条红绳不值钱,可戴了十几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腕上……
姜晚陶的心底,泛滥起一阵难以言说的触动。
总之看谢妄言无赖的样子,大约也不会当场还给她。
但戴不了两天绝对就腻了。
“你不喜欢了,一定要还给我,好么?”
谢妄言,“想多了,我好喜欢,入土、火化、转世都戴着。”
姜晚陶刚想翻个白眼,骂他神经——
“嗡”手机响了。
谢妄言抬起头。
嘴角的笑意吊儿郎当的。
“姜晚陶,我说过,我是旺妻命,跟着我,保准你日子好起来,我看你呀,要转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