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与他梦里那个纯真无邪的小姑娘竟真的一模一样。
虽说陆景珩是虚情假意,但他看到苏十安的一瞬间,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不禁让他想起她香汗淋漓、满面潮红的模样,是如何的销魂。
这谁见了能不动心?
待苏十安坐上那把御赐的椅子,她显得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陆景珩轻咳一声,掩饰内心的波澜,开口问道:“十安,你此次前往江南道巡查科举舞弊一案,可有何进展?”
苏十安的目光悠然扫过台下的群臣,嘴角勾勒出一抹深长的笑意。
户部侍郎对苏十安这等奸佞之徒满怀痛恨,连连向她投去愤怒的目光。
苏十安缓缓开口:“陛下,关于此事,臣希望能有机会私下向您禀报。”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了一阵低语和互视的目光。
陆景珩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十安这是为何?”
苏十安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陛下,臣此次南下调查此案,一路上遭遇了无数次的追杀,甚至不幸负伤。臣…惜命!”
此言一出,大伙倒吸一口凉气。
群臣纷纷猜测,九千岁这番话究竟是在暗指何人。
而陆景珩虽然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但内心却已是惊涛骇浪。
她……她难道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这是要和自己彻底清算旧账了吗?
陆景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十安,你今晚便留在宫中,朕会细细听你道来。”
苏十安的目光不时地扫过户部侍郎,刚才还挂着一丝冷笑的脸庞,在听到陆景珩的话后,瞬间变得惊愕起来。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陆景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狗皇帝……你让我一个太监陪你过夜?】
【要不要那么变态啊。】
苏十安心中暗自嘀咕,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
只觉得一阵荒谬和无奈涌上心头。
是夜,御书房内。
陆景珩身姿挺拔,立于一旁,手中轻轻捧着那一叠他近来批阅过的奏折,逐一递至苏十安面前。
竟让人错觉她才是这紫禁城真正的主人。
“陛下近来的治理之道,愈发显得成熟干练,实乃国家之福。”
陆景珩闻言,衣袖下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抑制着内心的波澜。
“这一切,都多亏了十安的悉心教导与辅佐。”
苏十安轻轻放下手中的笔,目光从奏折上抬起,望向陆景珩。
“此次江南道之行,臣的确有所发现。”
陆景珩闻言,眉头微蹙,急切地问道:“难道说,科举之中确有舞弊之事?”
苏十安轻轻摇头,神色凝重:“臣已亲自复查了所有试卷,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试卷皆出自真才实学。”
“那主考官刘大人呢?他可有偏私之嫌?”陆景珩追问道。
“非也,”苏十安的回答干脆利落,“刘大人与上榜的进士并无同乡之谊,其公正无私,臣亲眼所见。”
陆景珩面露疑惑之色:“既然如此,十安为何还在江南道逗留多时?”
苏十安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心中的忧虑。
“臣在江南道期间,发现如今南方文化崛起,而且他们很是“团结”,座师与门生之间,老乡之间,乃至同期考生之间,都已悄然形成了各自的帮派体系,这种趋势若不加以引导,恐怕日后会成为朝堂上的隐患。”
陆景珩闻言,那双桃花眼变得凝重起来。
“十安之意,是担心他们一旦为官,也会继续维持这种帮派关系,对朝政产生不利影响?”
苏十安点头。
“正是。”
陆景珩沉默片刻,随即问道:“那十安可有良策,以制衡此等局面,防止其愈演愈烈?”
苏十安心里霎时崩溃。
可脸上还继续保持微笑。
【狗皇帝你还是真的啥都不干啊。就指望着我了是吧!】
陆景珩以一种近乎楚楚可怜的眼神望向苏十安。
四目相对,气氛有些暧昧不清。
苏十安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陛下,微臣斗胆建议,可增设北方考试,以广纳贤才,给予北方学子几个入仕名额,如此方能更好地平衡朝堂之上的南北势力,促进大奉的和谐统一。”
陆景珩闻言,心思一动,桃花眼眸瞬间绽放出光芒。
苏十安提出的问题之精准,解决之道之巧妙,实在令人拍案叫绝。
“十安言之有理,就按你说的办。对了,刚才朝堂上提及有人意图行刺于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景珩看似不动声色地询问,但他的手心早已不自觉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时,屋外,青峰带领着精锐侍卫们,剑已出鞘,严阵以待,只等陛下的一声令下。
苏十安轻轻瞥了陆景珩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一笑,让陆景珩心中的紧张感更甚,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
“十安这是在笑什么?”
陆景珩故作轻松地问道,实则心中已如鼓点般急促。
苏十安的神色变得愈发坚定。
“微臣斗胆揣测,此番行刺,定是有人不欲微臣继续深入追查这件事,企图以此阻断微臣的脚步。陛下,您可一定要为微臣做主,讨回这个公道啊!”
此话一出,把陆景珩整不会了。
“原来十安是这般想的。”
陆景珩轻轻叹息,随即缓步走向窗边,给外头的人疯狂使眼色。
黑夜中青峰点头示意,带领所有人撤退。
苏十安见状,从容地站起身朝陆景珩走来。
“陛下,你在看什么?”
陆景珩慌乱地关上窗户。
“啊,我只是担心十安会觉得冷。毕竟,这夜里比较寒。”
苏十安的目光落在了陆景珩的额头上,隐约可见细密的汗珠。
她不禁微微皱眉,不解道:“冷?陛下,您可是觉得不舒服?”
“哦,不不不,十安。”陆景珩连忙摆手,用笑容化解这份尴尬,“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那,臣就多谢陛下的关心了。”说罢,苏十安转身欲回到书案。
陆景珩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心中的重石暂时放下。
现在绝非与苏十安彻底决裂的时机。
然而,她的脚步刚迈开,就突然停下了,眼神锐利地扫向窗外的一团黑影。
“陛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