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挥,
一劈。
一挥,
一劈。
足足三百次。
次次用尽全力,次次奋不顾身。
“……..”
“……..”
藏在窗户处偷看的武掌柜,表情几近愕然。
他亲眼看着沈帷双腿双软,步伐跌跛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然后跟自己说:“我说过,我可以的,明天这个时辰我会准时到。”
武掌柜动了动嘴,干涩地说:“好…….是我偏见了。”
沈帷走了。
迎着武掌柜震撼的目光离开的。
恰巧这时,一名穿着劲服的年轻男子从大门进来,他一眼,就撞上了脸颊布满汗珠的沈帷,那张白里透红的精致仙颜,猛猛地撞进了心里。
是他眼花了吗?
这武馆怎么出现女子?
而且,这女子见到他,竟然不避不让,径直绕过他走了出去?
“掌柜。”年轻男子吃惊地指了指外面,对着武掌柜问:“刚刚那位是……..?”
“武馆学徒。”
“什么?!”
“她?一个女子?学徒?来这里习武强身?”
“嗯。”武掌柜面色复杂地点头。
“这怎么可能,瞧她那模样也不像是丫鬟,她那瘦弱的身子,怕是连一炷香的时候都坚持不了,放只水碗都能哭出来吧………”
武掌扭头,看了眼年轻男子。
也不知怎么,他莫名替沈帷说了句话:“她坚持了一个时辰,加重放的是木桶,最后结束的时候,她还提刀挥了三百下。”
“就放在正中央,那柄十三斤重的长刀。”
此话落下。
年轻男子表情呆滞。
他猛地扭头,想再去扑捉沈帷的身影,却发现身后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马车内。
沈帷虚脱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腿直到现在都在条设性地颤粟,手臂麻木,要不是酸痛感还在,沈帷都要以为失去知觉了。
而小满则贴心地给沈帷擦汗。
一边擦,一边心脏怦怦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激动,可就是控制不住地说:“姑娘,你刚刚听见那男人跟掌柜的对话没?”
“他说寻常男人习武,第一次能坚持半个时辰的,已经算极为优异,若是加重时能放两只水碗,便算得上是可造之材,他方才笃定你一炷香都撑不过。”
“结果掌柜说完后,那男人眼珠都瞪大了,跟铜铃似的。”
“姑娘,我从未见一个男人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女子,真的,从来没有,这种眼神,就跟府里小妾看侯爷的眼神那样,那样敬佩……..”
沈帷笑了一声,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不是的,小满。
不是敬佩。
是震惊,是错愕,是不可思议,是无法理解。
他既不相信一个女人,可以做到男人做不到的极限,亦难以想象,一个女人为什么放着好好被男人养的日子不过,非要受这种苦。
“那是自然,他们能做到的事情,我们同样可以。”沈帷给予小满一个开心的答案。
小满猛猛点头。
看沈帷的目光,带着难以消退的佩服:“姑娘,我好几次看着你都要倒下了,可你却愣是没有倒下,甚至最后还能提刀挥刀。”
“就是…….就是看着这样痛苦,我心里不舒服,总想劝你舒服一点。”
一个被原书描写的愚蠢降智的穿越女,倒是步步妥协了,步步都为爱情退步,入了宅院生活,可最后原书中的结局是什么呢?
是谢屿川终于意识到沈帷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终于幡然醒悟,抛弃沈帷,追秦书瑜火葬场。
沈帷笑了笑,眼中有着读不出来的情绪:“小满,那你认真地告诉我,你是喜欢以前围着谢屿川转的我,还是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