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郑离惊毫无推拒之意的收下荷包。

看到二妹妹嘴角含笑,郑绍君就知道自己给的是她十分需要的帮补。

过了十几年清苦生活的二妹妹,实在是容易满足得令人心疼。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回到家不用太过节省。”

他知道府里账房每年会划给凌云观三百两寄养银。

相对大妹妹举办一场花会都动辄几百上千两的花销,二妹妹过得太过艰苦。

回到家里自然要适当的弥补她。

“好。”郑离惊心花怒放的点头。

送走大哥后,她和在一旁早就绷不住的善若连忙进了正房。

房门一关,两人把行李扔到桌上,就把得来的荷包抖开。

“银子!还有票子!”善若压着声音惊喜欢叫。

荷包抖出来三个五两的银锭子和一些碎银,还有三张有着昌隆银号戳印的银票。

每张银票的面额都是一百两。

没想到有面值三百两银票的郑离惊,何止是心花怒放。

烟花都噗噗的飞上天。

两人都激动得不知要如何是好。

贫民乍富,修了十几年的道心,被钱财影响得七零八乱。

郑离惊兴奋之余,略生惭愧。

她是兜里五两银子都少有过的人,一下子拥有这么多钱财,很难保持平常心。

两人对着银子银票“嘿嘿嘿”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师姐,这么多银子,可以买好多好多糖了。”善若第一时间就想到糖。

以前每次去买糖,师姐都要数好几遍铜板算着花。

现在不用算着花了,一块小碎银就能买好多好多。

“好好好,明日就给你去买糖吃。”

买一大包,够吃两个月都成。

“太好了太好了!”善若跺脚又拍手,喜悦无处安放。

“师姐你还可以买好多好多黄纸朱砂药料来练手。”

师姐因为没什么钱,好多东西都要省俭着,根本施展不开。

“嘿嘿嘿嘿!没错,有这么一笔钱,想要的都能买。”

一笔横财,把离开凌云观身入俗世的不适,都驱散不少。

收好这笔意外之财,两人才开始打量她们的安身之所。

栖霞苑只有一间正房,分内外间。

内住人,有张楠木架子床,两个立柜相并,临后窗的梳妆桌配了张梅花凳。

内室简洁,东西不多。

外待客,屏风前有张罗汉榻,靠墙有列八宝架,房中还放着张圆桌和几张圆凳。

两间耳房,一间看着是用于沐浴洗漱,另一间放杂物。

善若转了一圈问道:“师姐,我住哪儿?”

正把包裹放到内室柜子里的郑离惊左右看了看,回她:“外屋有张榻,先搬进来拼在床尾将就着,明日再问问有没有多的床。”

她们俩的睡相都不太好。

小时候睡一张床还问题不大,长大些就各凭本事占地盘。

睡着了总是莫名其妙被对方踢醒或踹醒。

其中又以年纪大点的占力量优势,善若贴墙睡会上墙,贴床边睡会掉床。

最后不得不分床睡减少伤损。

如今她们俩到哪都不会躺一张床睡,皆因都知对方睡着了是什么鬼样子。

善若听到师姐安排她搬榻进来睡一屋,

她有些迟疑,“师姐,如今你是伯府二小姐,我再跟你睡一屋会不会不妥?”

高门大户的,不是要讲规矩的吗。

“有何不妥?”

郑离惊关上柜门,发现没锁锁上,想着明日要买个锁才行。

善若支吾了一下才说道:“那童嬷嬷说过我们日后最好不要以师姐妹相称,我要是想跟着你留在武安伯府,只能做你的婢女,婢女该不能跟小姐住一屋吧?”

郑离惊听了顿时瞪眼,“那童嬷嬷不过是府里的下人,她有什么资格管我们?”

“何况我已跟祖母禀过,她都没说什么,童嬷嬷凭什么做我们的主?”

那老仆瞧着就是个小人,回来一路就没把她当正经主子。

倚老卖老的一股子说教傲气。

自己做了奴婢,就看不得孤苦无依的善若能得好。

虽然善若经常给她打下手干点活,但绝不是下人身份。

“你不要听她胡说,六大师教我时你不是在旁边跟着练了吗,咱们就是正经儿的师姐妹,没假的。”

善若不好意思的咧着嘴。

六大师在教师姐本事时没赶她走 ,是懒得管她。

因为她明着偷师也学不会。

怕善若还是会胡思乱想,郑离惊郑重告诉她:“师姐带着你不是要你做什么下人婢女,在这里我是伯府二小姐,你就是我这个二小姐唯一的师妹,不是什么婢女,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师姐。”善存感动在心,连连点头。

其实只要能跟着师姐,做个婢女她也愿意。

只是担心自己还没学过勋贵人家家里的规矩,到底怕做得不好会被人训斥。

那个童嬷嬷看起来就很凶,她有点怵那样的凶嬷嬷。

郑离惊虽然不知自己回府后会怎样,但有一点她清楚。

如今她已非不知事的新生儿,不会让人再有一言定她命运的机会。

两人搬了罗汉榻入内室,开始自己动手布置卧房。

*****

晚霞落了屋脊。

郑老夫人瞧着磨蹭着不愿走的大孙女,按了按额角。

开口劝道:“她是你亲妹妹,且是你大哥做了主要她回来的,即使心有不喜也莫要显露太过。你是郑家嫡长女,谁也越不过你去。”

郑唯真却依然嘟着嘴,“祖母,您就不该答应我大哥让她回来,她一个在姑子庙长大的回来能有什么好。”

老夫人听得沉了脸,“规矩哪儿去了?”

该不该都不是个小辈能在她面前置喙的事。

看到祖母板了脸,郑唯真连忙认错:“孙女说错了,祖母是被大哥孝心感动,才不顾天师批命之忌。”

这还差不多。

老夫人叹了口气提点大孙女:“都定亲的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过过脑子,别到时嫁了人还这般不知分寸。”

“有祖母在,孙女就算在侯府说错话,他们也不会对我怎样。”

郑唯真抱起祖母的手臂撒起了娇,“定亲了也是您的大孙女,祖母您可不能现在就当我是泼出去的水。”

“你就会撒娇装乖。”老夫人气笑的点了点她脑袋,脸色好了几分。

看到祖母脸色好转,郑唯真又开始说道:“祖母,那丫头在道观十几年,已养出一身姑子做派,只怕日后走出去会给我们武安伯府招笑话。”

穿身蓝衣道袍就以为自己是世外高人,那身孤傲气,她实在看不惯。

郑老夫人听了大孙女这话,虽然知道她是出于私心不喜才这般找茬。

但那二丫头确实有点让人意外。

归家既无见到亲人的各种激动,也不怨艾自身离家离亲之苦。

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不悲不喜的,是有点清心寡欲的姑子气。

“寄养在道观自然受些影响,等府里清静些再找个宫嬷嬷来教她些世俗规矩就是。”

“那我明日就进宫跟表姑母要人,免得家中有大场合她出来丢人。”郑唯真立马揽起这事。

所谓大场合,自然是即将要办的丧事。

看到大孙女面临母将亡这等事都不太上心,反而因归家的妹妹乱分寸,老夫人垂了眼帘喝了口茶。

“宫里的嬷嬷要经过皇后娘娘准许方可进入臣子家为师,你莫要莽撞行事。”

“祖母,只要跟表姑母说了,表姑母自是会帮忙,这怎算莽撞。”

宫里的贞妃娘娘是郑老夫人的外甥女,亦即郑家小辈们的表姑母。

贞妃娘娘小时父母俱亡,被姨母接入武安伯府抚养长大,与郑家人存着情谊。

入宫为妃后依然允郑家小辈称她为表姑母,以示亲近。

郑唯真也以时常得贞妃娘娘召见入宫为荣。

提到自己的外甥女,郑老夫人脸上多了份思量。

想到二丫头得了玄隐仙尊赐名这一茬,老夫人心里愈发思虑深远起来。

“此事你莫管,祖母许久没觐见过皇后,也该入宫去请次安了。”

郑唯真听到这话顿时警惕:“祖母您要亲自入宫要人? ”

祖母究竟是真上心,还是另有计较?

她可不想看到那刚回来的丫头真有个好嬷嬷教她规矩。

郑老夫人却越想越觉得自己该进宫一趟,没了耐心再与大孙女说其他。

也没留她在鹤松院一起用饭就打发走了。

郑唯真出了鹤松院跺脚嘟嘴走得一脸不高兴。

经过花园时瞪了眼栖霞苑的方向,心里依然郁气难消。

拐了路往厨房方向走去。

太阳刚刚落下屋脊,屋里屋外就点上了灯。

郑离惊和善若一起摆好床,收拾好不多的东西,才坐下来喝几口茶水。

在栖霞苑干活的婢女瞧着二小姐没发话,主动进来问二小姐可要传晚膳。

在凌云观都是自己去膳堂吃饭的两人,听到传晚膳才反应过来,吃饭不用出这屋子。

“传吧,刚好我们肚子饿了。”虽然吃了几个摆在桌上的果脯,但那不能当饭填肚皮。

婢女领命而去。

大半炷香后,那位叫冬葵的婢女拎着两个食盒回来了。

打开食盒往圆桌上摆了四碟热菜两碟冷盘,还有一盅鸡汤。

都是大荤,没有一碟素菜。

郑离惊看着一桌子的肉抽了嘴角。

大哥一出手,就给她几百两零花银。

饭桌上这一摆,全是大鱼大肉。

好家伙,见识到自己家的富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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