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坐在沙发上，投屏放着的正是家门口的监控，姜书禾的身影渐渐远去，融入那一片昏黄的光影交错里，格外孤寂。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依然是通话状态。
“真这么狠心？好歹姜书禾跟了你两年。”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里充满了惋惜的味道，“而且这次去英国我也不敢保证能百分百成功，万一……”
“没有万一。”
“咳！行吧，之前看你对她那么大方，还把她保护得这么好，还以为是王子爱上灰姑娘呢！”
“灰姑娘？呵，灰姑娘再差也是个伯爵的女儿，而姜书禾，如果不是她的体质特殊，她进这个小区的方式只有送外卖和做保洁，你觉得我凭什么看上这样的女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继续开口，“诶，不是，你什么时候开始看出身了？你当初和夏声声在一块的时候……”
“闭嘴。”
“行，不触你逆鳞，在英国等你，see you！”
通话结束后，靳珩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两点多。
而投屏画面里，依然是姜书禾略显落寞的背影。
彼时厨房“叮——”的一声，宣告粥已熬好。
靳珩走进厨房，在袅袅升腾的雾气中闻到独属山药粥的飘香，撩拨着他的嗅觉神经。
他的思绪不禁飘回两年前，在他和姜书禾发生关系的一个月后，付给姜书禾钱后的尝试试睡……
他依然记得那一天他喝了很多的酒，是被助理扶进家里的。助理走后，他抱着马桶吐了好久的酸水在他难受得几乎站不稳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还好吗？”
他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糊，只看到一个穿着休闲套装的女孩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
这是他和姜书禾的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他把人给睡了，第二次他和她签了协议，第三次是现在，履行协议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喝酒……
作为男人，靳珩觉得自己竟有这么一天，跟养鸡似的需要花钱换取这方面的愉悦，并且姜书禾只是上一次成功了，这一次是否能成功他还不知道。
自从跟姜书禾有了那一晚后，他兴奋地去找了自己的秘密主治医生，但一个月过去了依旧还是回到最初的原点，他还是不行。
医生让他可以再找那个女生试试，也许她是问题的关键。
所以，他以归还借书卡为由想要约姜书禾见面，但姜书禾拒绝了，借书证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没了补办就好。
所以，他只能告诉姜书禾，他怀疑姜书禾是带着传染病故意跑到他房间引诱他的，需要姜书禾的体检报告，并亲自见面查看辨别真伪。
姜书禾气笑，“我被占了便宜还要花钱让你图个心安？”
原来是担心钱？
靳珩什么也没说，根据姜书禾的手机号很快查到了她关联的某宝账号，并给她转了五万块。
“体检费给你报销，剩下的是误工费，出报告的时候你主动约我，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到你们学校逢人便问外语系的姜书禾在哪。”
这时的姜书禾站在学校门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天空，天降横财？
今天这种日子，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必须要花小几千块钱买下五万块的归属权啊！
于是，又是两天后，她拿着体检报告略显坐立不安地坐在靳珩对面时，依旧觉得有些恍惚。她觉得自己像个供人挑选的货物，买家是在看自己的质检报告。
她联想到了很多，比如富豪要换血，换心肝脾肺肾，正在找适配的对象，而她说不定就是……
靳珩瞥了一眼略显局促的姜书禾，也将自己的体检报告递给她。
“看看吧，我也很健康。”
“哦。”姜书禾接过报告，第一次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靳珩，有点耳熟但不多。
“姜小姐，你很缺钱吗？”
正看着靳珩一米八五的身高报告，靳珩突然冷不丁问了一句。
缺钱吗？这世上应该只有极少数人会说“我不缺钱”吧，很可惜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说出这几个字了。
所以，必然是缺的，她点点头，在内心祈祷壕你是打算跟我做朋友吗？
“再睡一觉怎么样？”
冷不丁的，靳珩又来一句。
what？！
姜书禾被靳珩的狂徒发言惊到直接起身，“大哥，你的尿是哑光的吗？每天是不是照不到镜子觉得自己超帅全世界女人都应该喜欢你？还睡觉，我睡你个奶奶！我跟你说我现在已经有你的号码和你的姓名了，最好别让我查出你是哪个单位的，不然我去你公司把你这些行径公之于众让你没办法见人……”
靳珩靠着椅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女孩在他面前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幽幽开口：“十万。”
十万，再验证一次，是不是这个女孩可以。
才刚报数，一杯冰美式便径直朝自己泼来，有点猝不及防，靳珩有些狼狈。
助理马上不知道从哪跑出来，有些慌张地为他擦拭。
姜书禾这才注意到，咖啡厅里很冷清，又或者说像是被包场了，竟一个客人也没有。
她忽然有点慌，怕自己真的被强迫。
“我给你点时间考虑，我觉得你会回来找我的。”
被泼了一身的咖啡，靳珩并不恼，而是在挥手让助理退下后，带着那张冷峻的脸问：“我的技术应该没让你失望吧。”
笑话，阅片无数学习的，肯定不能差的。
他很自信，自信地认为金钱、地位、相貌和技术都有了，女人凭什么不为他臣服。
但偏偏在姜书禾一脸震惊后，他又被泼了一次咖啡。
姜书禾泼之前还尝了一口，苦得掉渣的味道让她不禁吐槽：“你们有钱人就是喜欢没苦硬吃。”
然后便泼了过去。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虽然咖啡厅里没有其他客人，但靳珩到底是没有拦她。
十分钟后，靳珩的自信得到了回响。
重返的姜书禾眼圈有点红，似是难以启齿般，“能不能一次性先给我一百万？”
怕靳珩觉得要价高，姜书禾赶忙补充，“十次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