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迈巴赫里,后座的两人一人手里捏着根烟抽,却一句话都没说。
霍庭洲嘴角挂彩,钟时焰眼角挂彩。
就像是两个冤家。
钟时焰心道,托霍庭洲的福,今天算是遭报应了。
最后还是钟时焰没忍住开了口,“你为了气他俩,说梁晚意偷偷进你房间脱光衣服,很没品。”
霍庭洲全程臭着的脸发出瘆人的冷笑,“谁说我是为了气他俩?”
“如果不是,以你的性子,挨第一拳的时候你就该报警了,你就是在和他们俩较劲。”
“我为什么要和他们俩较劲?”
“因为你看到他们和晚晚走的近,霍庭洲,你很幼稚,你知道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试乔宇天。”
钟时焰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你上次不是说乔宇天的分公司今年对准了你打吗?你就没怀疑过,这个节骨眼你惹上这么一档子事,有蹊跷?”
钟时焰怔愣了几秒,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怀疑梁晚意是乔宇天故意派来整我的吧?”
霍庭洲挑眉,“可能性很大。”
钟时焰回想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总结道,“你说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他吸了口烟,又散漫的吐出,“但是,难度系数,和谍战片差不多。”
他看向霍庭洲,下了结论,“所以,我觉得,你就是看到他们俩和梁晚意的关系匪浅,你吃醋了,故意把梁晚意说的和你睡了一样,你真的幼稚。”
霍庭洲冷笑。
“老霍,就算梁晚意是乔宇天设计来整我的,你当着她朋友的面说那样的话,也很没品。”
他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喜欢人家,首先要学会尊重人家。”
霍庭洲被气笑,“我说了,我躲人家还来不及,你要继续往我身上扣这顶帽子,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清者自清。”
“切,反正我话撂这了,至于怎么做随便你。”
“神经,与其管我这个不玩女人的,你倒是好好管管你的下半身,别到时候染上病了都不知道。”
钟时焰没接他的话,他看了眼副驾驶睡着了的霍娜娜,“那你这个好妹妹怎么处理?”
霍庭洲一脸冷漠,“你先送我回去,困了。”
“哦。”
–
翌日。
梁晚意被人压醒。
她昨晚本来就睡得晚,加上最近几天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快把她搞的神经衰弱了,这会还没睡饱又被人压的喘不上气来。
梁晚意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了,“罗琦,你往那边挪挪啊,我快掉下去了。”
罗琦象征性的挪过去一条缝。
梁晚意生无可恋,她被迫睁眼,看了眼外面的大好晴天,挪着不想苏醒的身子起了床。
她去卫生间洗漱完出来,没想到罗大小姐醒了。
她自然卷的长发乱糟糟的,一件白色真丝睡裙穿的七扭八歪。
“晚晚,昱哥在群里喊我们今天晚上去他那儿吃饭。”
梁晚意从行李箱拿出自己的护肤品,一瓶一瓶的摆在罗琦的梳妆台上,慢条斯理地给自己上爽肤水,抹精华,没回话。
罗琦往她那看了一眼,嘶,要是换到平常,听到要去柯昱那,她可第一个跳起来嗨的,这会儿这么高冷?
罗琦怀疑是她聋了。
“哎?你听到了吗?”
“知道了。”梁晚意语气里没什么波澜。
罗琦拿手指掏了掏自己耳朵,“不是,晚晚,你出道了?”
竟然在听到柯昱名字后心如止水?这是她认识了22年的梁晚意?
她视线望着梁晚意的方向,只见她擦完最后一道工序,缓缓起身出了卧室。
罗琦赶紧从床上下来,棉拖都忘了穿,赤着脚就跟出了房间。
此时梁晚意从冰箱拿出鸡蛋,吐司,牛奶……
罗琦凑到她旁边,“晚晚,你怎么了?受刺激了?”
梁晚意:……
“那个霍娜娜都缠着昱哥那么多年了……”
“吃三明治吗?”梁晚意问她。
“吃。那个霍娜娜……”
“喝牛奶还是咖啡。”
“咖啡。霍娜娜……”
“美式还是拿铁。”
“拿铁。霍娜……唔……”
一片热好的吐司边边被强行塞进了嘴里,堵住了喋喋不休的罗琦的嘴。
梁晚意做好了两个三明治,又拿了两只雕花瓷杯走到咖啡机前冲咖啡。
名贵的咖啡豆激发出诱人的浓香,让梁晚意的情绪缓解不少。
谁知吐司都堵不住罗琦的嘴,“晚晚,都那么多年了,他要是真对你有那意思,你们孩子都生一窝了,放下吧。”
举着咖啡杯正喝了一口的梁晚意背对着罗琦站在咖啡机前,捏着杯环的手指紧了紧,她放下咖啡杯,一向体态端正的她,肩膀也不自觉的松垮下来。
昨晚到罗琦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罗琦躺在床上听着梁晚意在洗手间哭泣,声音很小,但罗琦听的清清楚楚。
也许是被霍庭洲欺负的,但更多的是看到柯昱和霍娜娜抱在了一起。
就算这么多年他们没在一起,但柯昱也一直是单身,身边从来没有暧昧对象,梁晚意的信念未崩塌前,她起码还有个盼头,而现在,她的光没有了。
昨晚,也是罗琦第一次看到柯昱身边有了确定的人,哪怕那个人她们都认识,正是从大学就开始缠着他的霍娜娜。
要说陪伴的时间,她没有梁晚意长,要说样貌,她样样不及梁晚意,可是柯昱就是选了她。
就因为霍娜娜有钱吗?
梁晚意这人很倔,认定的事情,认定的人,都不会轻易放弃。
她当时高三临近高考,听到柯昱大学毕业后要去国外的消息,怕人跑了,就赶紧写了封情书,希望把感情确定下来。
梁晚意以为他们这样的关系,就差一个人告白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可谁知,情书给出去之后,石沉大海。
事后,柯昱装得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对她好,好到让梁晚意一度以为情书没有送到柯昱手里,可明明她看着柯昱从书上翻到了那封她写的情书,他当时还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表白失败之后,她跟罗琦说,要读心理学。
罗琦问她为什么。
她说,她看不懂柯昱,她要学心理学,她要把他的心看得明明白白的。
罗琦当玩笑话听。
谁知,高考结束,她直接去了国外读书,主修了心理学。
一读就是四年,在校期间自考了执业资格证,发表了多篇期刊,在国外圈子里小有名声,还成为了最年轻的心理专家。
虽然事后,她发现成了专家也还是看不懂柯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