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夜色酒吧。
霍裴衍一杯一杯喝着闷酒,傅靳深肿着眼睛坐在他旁边,咬牙切齿告状,
“阿衍,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苏语倾这么虎的女人,谁家好女孩随身带着防狼喷雾啊?衍哥,你看这给我整的,差点失明。”
“衍哥,你跟她分手,是这辈子最明智的选择,就该让她一辈子没人要。”
傅靳深捂着脸,斯哈斯哈倒抽着凉气,那天苏语倾下手太狠,到现在他的脸上还隐隐作痛。
他讨好看着霍裴衍,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
要搁以往,霍裴衍早就嫌弃和不耐烦了。
他对苏语倾,一向没什么耐心。
“闭嘴!”
霍裴衍冷冷说道,又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并没有想象中对苏语倾的冷嗤。
傅靳深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不对劲,
霍裴衍怎么一直喝闷酒?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啊,难道苏语倾又开始发癫了?
他试探着问道,“衍哥,是不是苏语倾又惹你了?”
霍裴衍听到苏语倾这三个字,
想起那句“嫁给狗都不嫁你。”
他漆黑的眸子沉了沉,他咬咬后槽牙,
难道在她心里,他连一条狗都比不上吗?
该死!
霍裴衍端起一杯酒又喝下去。
傅靳深小心翼翼,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如今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肯定是苏语倾在医院装病,胡搅蛮缠,肯定把霍裴衍气坏了。
他只觉得自己聪明极了,要不是那天正好在医院撞见苏语倾装病,
怎么可能拆穿她拙劣的戏码。
“衍哥,苏语倾就是个骗子!那天我有事去医院,正好看到她,哥,你千万别被她骗了,她根本就没病,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我不过劝了她几句,让她离你远点,她竟然把我打成这样!衍哥,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傅靳深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双眼睛肿的像桃核,
本以为这样,能让霍裴衍感动,
没想到,霍裴衍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一双眸子冷的没有温度:
“你让她离开我的?”
“对…….对啊。”
还没说完,怎么感觉霍裴衍的气场更冷了,
眼神像刀子一样,冷飕飕射过来,让他心底莫名心悸。
难道,他说错话了?
沉默被一道温润的男声打断,“阿衍,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
唐楚寒推门进来,在霍裴衍身边懒散坐下。
傅靳深:“不是,我不是人吗?”
“不是。”
“聒噪。”
唐楚寒和霍裴衍同时开口。
“…….”
霍裴衍掀眸,淡淡扫了唐楚寒一眼,随手拿起一瓶酒,扔给他。
他贺楚寒唇角微勾,伸手在半空接住。
干净利落拧开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
隔空朝霍裴衍碰了下,仰头一饮而尽。
“失恋喝闷酒?”
唐楚寒将杯子随手放下,“我今天查房,你猜我碰到谁?”
“没兴趣。”
霍裴衍懒懒倚在沙发靠背,半阖着眼睛。
只是握着酒杯的手不经意蜷缩了下,
唐楚寒唇角微勾,没有说话,
一旁的傅靳深凑上前,八卦问道:“碰到谁了?快跟我说说,”
他看着唐楚寒讳莫如深的眼神,心里卧槽了声,
“你,你也碰到苏语倾了?真没想到那个娘们这么能作?她没怎么着你吧?”
“闭嘴!”
“闭嘴!”
异口同声的声音传来,
傅靳深紧张抬眼,正好对上两道冷飕飕的目光。
“我,我说错什么了?”
下一秒,一个空酒杯直冲他天灵盖而来,
我曹,傅靳深猛地一偏头,堪堪躲过去,
只听哗啦一声脆响,酒杯被摔得四分五裂,
他心脏突突的。
心有余悸的顺着酒杯过来的方向看过去,“不是,衍哥你来真的?”
罪魁祸首霍裴衍冷冷坐在那,并没有说话,
只是偏头看向唐楚寒,眼神意味不明。
如果他没看错,刚才贺楚寒不是对苏语倾维护,又是什么?
他心里一阵莫名烦躁,
唐楚寒他怎么敢?
苏语倾是他的女人,别人怎么敢觊觎?
唐楚寒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霍裴衍,我知道倾倾喜欢你,这七年我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但你们要分手了,就别管我做什么。”
“你果然包藏祸心!”
霍裴衍冷冷看着他,
“那又怎样,你又不爱她,还不如趁早放手。”
“你休想!”
霍裴衍说完这句话,起身就走,
“欸,衍哥,怎么说走就走了?”
傅靳深站起身,目瞪口呆看着霍裴衍的背影,“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你们同时喜欢一个女孩?”
“清清?唐楚寒不会吧?你也喜欢阮清清啊?那可是衍哥的白月光,你咋想的?”
傅靳深一脸不解看着唐楚寒。
唐楚寒随手捡起沙发上的外套,
淡淡瞥了他一眼,“有空去医院看看脑子。”
“脑子?不是寒哥,你还是医生呢连这都看不出来?我这是眼睛受伤了,跟脑子有什么关系?”
唐楚寒像看傻子一样,深深看了他一眼,
撂下句“嗯,病入膏肓了,”就走了,
只剩下傅靳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京市第一医院。”
霍裴衍坐在宾利车后座,伸手扯了下领带,语气冰冷吩咐。
张特助愣了下,
在后视镜看向霍裴衍,有些疑惑:
“霍总,您是说去第一医院?”
他当然知道苏语倾住在那里,难道?
“嗯?你有意见?”
霍裴衍抬眸,声音中带着浸骨的寒意。
“没,没有。”
张特助一激灵,也不敢想太多,忙收回视线,踩下油门,宾利朝医院方向扬长而去。
病房里,
苏语倾正悠闲的吃着薯片,想到马上就能出院,她心里莫名开心。
下一秒,
病房门被大力撞开,
一个身穿白色掐腰长裙,长发披肩,妆容精致一丝不苟的女生摇曳生姿进来。
是阮清清。
苏语倾慢慢抬睫,看着眼前跟自己长相相似的女生,
心脏隐隐有些刺痛,
这七年,阮清清这三个字无时无刻不再提醒,
她比不上她。
不然霍裴衍怎么只对她偏爱?
以前的女人,像一根倒刺,刺痛苏语倾刚刚愈合不久的伤口,
她的脸色一时有些苍白。
她忍住翻涌的情绪,“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