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觎倒是神色淡淡的，没理会他。
都落座后沈清与拿出平日里工作时的官方语气随便聊了几句。
许回眼神机关枪似的突突好几圈了也没看出来为什么场面会变成这样。好在她是个话多的，很快便聊了起来。
“沈大小姐，43度的威士忌可不常见。”谢迟觎盯着桌上的酒瓶忽然出声。
沈清与抿了一口酒，声音冷清：“是不常见，”
她喜欢喝酒，喜欢威士忌入喉的圆润醇厚的感觉，但度数太高容易醉，所以夜不寐为她特供了一批低度的威士忌。
“要是谢二少喝不惯，我再让人上几瓶烈的。”沈清与坐到许回旁边。
“可以啊。”谢迟觎慢慢悠道，身子往后一靠，显得格外慵懒肆意。
潘越到现在都没摸清楚谢迟觎在搞什么鬼，低声问蒋宸：“他今天怎么了？”
蒋宸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少说话。
潘越耸了耸肩，本来是来找乐子的，现在却这么拘束，很不自在。
服务生很快把酒送过来，期间许回热场子，跟潘越和蒋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几瓶开好的酒放在桌上，谢迟觎慢条斯理地往自己杯子里倒酒，又拿了一个杯子倒上43度的威士忌。
两杯酒倒好，他抬眸看着对面心情不佳低头玩手机的沈清与：“沈大小姐。”
他叫了一声，沈清与的眼神从手机上挪开，看着他没说话。
谢迟觎轻笑了一声，端起杯子站起身来，长腿一抬，两步跨到沈清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声道：“庆祝一下。”
他背对着另外三个人，灯光落进他眼里，暧昧不明，端着酒杯的左手戒指显眼。眼神里散着让人看不透的笑意。
“庆祝”的含义别人没听懂，沈清与听懂了。
勾了勾唇站起来接过他递来的杯子，下巴微抬：“没有庆祝的必要，但这声谢谢，我替清曜说了。”
谢迟觎闻言，脸上的表情收了个干净，只倾斜了一下酒杯碰了碰沈清与的杯子：“大小姐客气。”
“二少说笑。”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就像是在打哑谜，周围三个人都没听懂。
沈清与轻轻抿了一口，放下杯子：“今天这桌我请了，各位慢慢玩，我们就先走了。”
许回闻言，眼睛都瞪大了。
不是，她没说要走啊！
但沈清与都这样说了，明显是不想跟谢迟觎再待下去，于是昂头喝完杯子里的酒，起身道了句再见。
两个人走得很快，人影刚在楼梯口消失，潘越就问：“你疯了，她不是你嫂子吗？谢清曜都讨厌你讨厌成啥样了，沈清与能给你什么好脸色？而且你不是要跟谢家断干净吗？”
谢迟觎没搭腔，薄唇紧抿，盯着桌上沈清与喝过的酒杯，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蒋宸拍了拍潘越的胳膊，低声道：“叫几个人过来暖场。”
“靠，搞鸡毛啊？莫名其妙。”潘越很无语。
沈清与是镜城这一圈大小姐里最清高的，也最有实力的那个，圈子里谁敢招惹她？谁见了不得叫声大小姐？
明知道沈清与看不上他，还非得去没话找话……
位置换到他们常坐的地儿，音乐声震耳欲聋，谢迟觎窝在单人沙发里，他那个角落光照不到，整个人被圈在阴暗里，周身笼罩着一层阴郁之色。
蒋宸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别犯贱。“
他话说得很难听，谢迟觎扯了下唇，手上的戒指刚带没多久，很合适，但异物感很强。
见谢迟觎不搭话改口道：“你要不跟宁怀夕试试，其实我觉得……“
蒋宸话还没说完，谢迟觎一个冷眼扫过来，锐利的眼神冷得跟利刃一样。
他瞬间闭上嘴：“自讨罪受。”
“我真是贱的才劝你。”蒋宸冷嗤一声，谢迟觎选择性听不见，摸了摸指上的戒指，很凉，跟他手上的温度一样。
……
“与宝，我刚聊得开心，干嘛突然走了？”许回满脸问号，有帅哥相陪，走这么早干嘛？。
沈清与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许回。
许回磨磨唧唧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的打火机：“怎么了？你看见谢迟觎就心烦啊？虽然谢迟觎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跟他计较干嘛呀，清曜失踪的事不是跟他无关吗？”
她以为沈清与是讨厌谢迟觎，毕竟他是私生子，谢清曜跟他不对付。沈清与作为谢清曜女朋友，肯定也不喜欢谢迟觎。
幽蓝色的火焰在空气中绽放出一抹光亮，随即燃起一点猩红。
沈清与垂眸看着指尖的烟：“老实说，我对谢迟觎本人没什么意见。”
“那你干嘛走啊？再怎么样，你以后也是他嫂子，只要你公公不搅浑水，腾飞集团还不是谢清曜的？”许回接过她扔过来的打火机和烟盒，顺势点了一根烟夹在手上。
“以后也算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许回吸了一口烟后抬眸看着沈清与。
夜色缭绕下，她那张脸实在是好看，像冻结在湖面的冰晶，让人舍不得触碰。
标准的建模脸，三庭五眼的比例恰到好处。那双泛着潋滟水光的桃花眼有着浓密狭长的羽睫，琥珀色的瞳孔里清冷占满。
用朱唇皓齿、仙姿玉貌来形容她也不为过。
玉白的手指夹着烟的一截，匀称修长的手指连指甲也很好看。
沈清与不喜欢美甲，也不喜欢留长指甲，所以总是剪得干干净净，指甲床透着健康的粉，豆蔻染了一层似的。
青白色的烟雾逐渐浮起，幽魂般飘在左右，为她添上几分抑郁疏离之感。
这个画面电影也拍不出来。
“啧，这脸不去拍电影可惜了。”许回眯了眯眼睛，抬手扣着她的下巴朝她笑道：“要不是姐姐我爱好男，也不是不能为你折一下腰。”
她说着作势要亲上来。
沈清与偏开下巴，烟拿远后吐出一个字：“滚。”
许回啧了一声，在她脸上轻掐了一下收回手：“小妞真带劲儿，又给姐装上了。”
叹了口气，沈清与抽了两口又觉得没意思，按灭了烟丢进垃圾桶里：“戒了烟再抽这玩意，真是没劲儿。”
“去你大爷的，浪费我一根好烟。”许回骂骂咧咧地看着她：“你也别惆怅了，哪家没有点破事？”
“你爸妈再怎么相爱，你们沈氏内部斗得还不是天昏地暗的？”许回凑近她，把自己的烟递到她嘴边：“来，姐姐的小可爱，笑一个。”
“滚，都是口水。”沈清与毫不客气地拨开她的手，提起集团里乱七八糟的事，确实够让人心累的。
许回丝毫不挪开，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这会儿遇上谢迟觎，心情肯定糟糕到了极点，于是黏黏糊糊地凑过去揽着她：“这样说姐，姐难过了嗷。”
沈清与无奈地看着她：“锌旖要回来了。”
许回一听，立马瞪大了眼睛，沈清与又接着道：“我跟谢迟觎扯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