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小心觑着自家总裁脸色，想着待会儿如果总裁骂大小姐，他得拦着点。
现在明显对方精神状态不稳定，不能再受刺激了。
结果，只见自家总裁拿起手机，声音是难得一见的温和：
“小五，你终于长大了。”
林总助：“！！！”
他都听到了什么？
总裁居然在夸大小姐！
这应该是总裁安抚大小姐情绪的缓兵之计吧？
是吧？是吧？
对于姜牧城的忽然插话，姜黎不意外。
这两人常年在一起工作，她要跟星辰娱乐解约，这件事很反常。
而原身算是姜牧城一手带大的，很怕这个大哥，因为对方不只冷漠严厉，还控制欲特别强。
兄妹两人的相处时间，虽少的可怜，但原身所有的动态，一直在姜牧城的掌控中。
“那大哥你是同意我开传媒公司吗？”姜黎语带惊喜，表情却很平静。
“先说说，为什么要开除许哲？”
简单将事情讲了一遍，姜黎又茶里茶气总结：
“哥哥，也可能只是我想多了，早前你说我选星辰娱乐，姜家就不会管我，我不怕被全网黑，可我怕会给哥哥和集团造成麻烦，我不想给家里添麻烦，但我是这家里最弱，又最容易惹麻烦的人……”
没理会姜黎可怜兮兮的语气，姜牧城不辨喜怒的说道：
“嗯，知道了，把录音发过来。”
见装乖卖惨对这个大哥没用，姜黎也懒得再多说。
用与平时无意的乖巧鹌鹑口吻，礼貌挂了电话，就将那段语音发了过去。
十分钟后。
恒鼎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内。
听完录音，林总助表情很是微妙。
原以为可能真是大小姐想多了。
许哲和他一样都是孤儿，受姜氏资助长大，如今还领着姜氏的年薪。
怎么会故意不作为，任由别人给大小姐下套？
可现在明显是他想少了！
“总裁，许哲好像真的有问题，我立即去查。”
姜牧城抬了抬手：“不用了查了，直接开除吧，并按合同索赔姜氏从前对他的赞助。”
“总裁，不用调查他幕后有没有人吗？”
“连小五都能想明白的事，你想不明白？”姜牧城掀起眼皮，“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朝小五下手？”
林总助思考了一下。
总裁掌舵整个姜氏集团。
二少姜牧泽顶尖外科医生，姜氏私人医院院长，分管集团底下的所有医药业务。
三少姜牧尧 天才研究员，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还是姜氏人工智能领域的首席顾问。
四少姜牧野和六少姜裕，虽还没有实权，可一个天才赛车手，一个是顶尖黑客，外加炒股大神。
几位少爷就没一个普通人，只有这位姜家唯一的大小姐，平平无奇。
最能安慰他这个天赋平庸，只能努力的普通打工人。
所以……
“总裁，我明白了，对方只敢对大小姐出手，便说明他们不想被我们发现，他们也根本没能力，也不敢，正面与姜氏较量，这些人不过是些阴沟里的老鼠，狮子旁的蚊虫，没必要浪费时间与精力。”
姜牧城盯着林总助，手指敲击着桌面，“还有呢？”
还有？
林总助大脑飞速运转，随即灵光一闪：
“大小姐不是无缝的蛋，肯定会被苍蝇叮，我们该担心的是苍蝇叮大小姐时，总在狮子身旁打转的胡狼，会伺机而动上来抢食！”
“还不算太笨。”
听到自家总裁对自己的夸奖。
林总助并没觉得很开心。
因为这事大小姐都想到了，他居然还要总裁提醒。
至于是不是总裁判断错了，误会了大小姐的意思？
林总助表示总裁不会错，总裁永远是对的！
“那大小姐那边？”
“先从我私人账户走两个亿，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再决定帮不帮她追爱。”
林总助瞳孔震颤。
总裁这是认同大小姐的虐文男主大目标了？
他咽了咽口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里第一次带着怀疑，问：
“总裁，您知道您和大小姐的这种行为方式，在小说里我们除了虐文男主，还有另一个称呼，叫反派吗？”
姜牧城凉凉扫了一眼林延，收回视线，语气格外云淡风轻：
“听过屠一为罪，屠万为王吧？死了的才叫反派，活着的都是主角。”
听到自家总裁说出这样的话，林延几乎脱口而出：
“总裁，您这样会教坏大小姐吧？”
谁知姜牧城的回答，让林延更震惊——
“这话就是小五说的。”
“怎么会？”林延不可置信的低喃。
姜牧城眼神逐渐失焦。
是啊，现在的姜黎，不会说出这种话。
会说出这种话的是那个五岁时，坐在他怀里，陪他看书的小奶团。
……
……
“姜黎，我们谈谈。”
刚出酒店门，陆宴瑾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正为姜黎拉车门的司机兼保镖老夏，隔着酒店旋转玻璃门，看看来人，又看看姜黎。
只见姜黎小脸严肃，一本正经催促：“夏叔快跑，有狗追。”
狗？
哪有狗？
大小姐应该不是在说陆少爷吧？
嗯，绝对不是！
尽管疑惑，但老夏向来听姜黎的话，立即小跑到驾驶位，姜黎刚坐好，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
戴着口罩跟帽子，连个车屁股都没追到的陆宴瑾，一脸复杂的站在酒店门口。
刚刚姜黎应该是没听到自己叫她吧？
可保镖明明看到他了。
怎么也不说？
陆宴瑾心里顿生出一股没来由的烦躁。
跟着陆宴瑾一起下来，目睹了全程的助理，在一旁抱怨起来：
“姜小姐她那保镖也真是的，实在太没眼力见了，明明知道您在姜小姐心里的地位，也不提醒一下。”
“行了，那不是保镖分内的职责。”
“可要是让姜小姐知道您主动找她，却因那保镖错过了，姜小姐肯定会生气，还会责罚那个保镖。”
助理的话，让陆宴瑾心里的烦躁，莫名舒坦了很多。
“这件事不用跟姜黎说，那保镖也不是故意的，打个电话给云杉，让她直接跟姜黎对接吧，代言和几个试镜机会，全部转给许宜染。”
此刻，陆宴瑾觉得还好那保镖没提醒。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看到姜黎打着电话，目不斜视从他面前经过。
脑海就不自觉浮现出，姜黎像是最后一搏，又像是要燃尽一切的，绝望一眼。
他从没见过她那样的眼神。
当他发现自己彻彻底底被忽视，姜黎完全没注意到他，也没像之前一样，结束录制就来缠着他。
他下意识就追了出来。
追出来后，陆宴瑾认为是那一眼，让自己生出了不忍。
现在陆宴瑾才惊觉自己冲动了。
既然决定了要分手，他就不该再让姜黎看到希望。
见自己老板仍盯着门口，不知在想什么，以为是老板对刚才的吩咐有犹豫。
助理主动询问：
“老板，您是不是怕让芸珊姐去说，姜小姐会找许小姐麻烦？要不我还是打个电话吧，您跟姜小姐当面说？知道您找她，她肯定立马掉头回来。”
助理一开始也奇怪。
陆影帝怎么会追着姜小姐下来？
可刚刚陆宴瑾一说，助理便明白了。
陆影帝一定是担心姜小姐，会因为资源转给许小姐，而为难她，才追出来。
反正他是不信，陆影帝是因为担心姜黎情绪。
“她会去找许宜染麻烦？”
“老板，您忘了？前年您刚斩获影帝时，颁奖典礼晚宴上，有名媛向您表白，姜小姐当着所有人的面教训了对方，后来听说那位小姐，没多久就出国了。”助理提醒道。
经这么一说，陆宴瑾也想起了这件事，眼里再次升起厌恶。
“这本就是她欠许宜染的，如果她去找宜染麻烦，那她便不适合再待在星辰娱乐。”
听出陆宴瑾语气里的认真。
想起姜黎平日发给他的红包，要是对方离开，那他的红包是不是也会减少？
想到这，助理又连忙帮姜黎说话：
“我看姜小姐是真的知道错了，这次她明知导演组算计她，也没去找杨导麻烦，肯定是怕惹您不高兴，只要让芸珊姐提醒她这点，相信姜小姐，肯定就不会去找许小姐。”
陆宴瑾对此不置一词，算是默认了助理的说法。
而助理则在心里盘算，私下自己也得跟姜黎说一声。
算卖对方一个好，再透点陆宴瑾的态度，姜黎一定会为了讨好陆影帝，让自己替她说好话，转更多红包给他。
就在陆宴瑾的小助理，期待着再也不会来的红包时。
被留在路边的司机老夏，看着驶入车流，逐渐化成一个小点的豪车，收到了20000的红包转账。
红包备注：奶茶钱
老夏看都没看那红包。
而是蹲在路边花坛，拿着手机，开始洋洋洒洒写起小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