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的屋子和小河村其他人家离得远,也没太过靠近山脚。
之所以将位置选在这里,不想其他何家人长期占便宜是其一,方便贵人们一年一度的到访是其二。
毕竟他们这干的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个家里,除了何至善、何至纯两兄弟,其他人都是知道小可怜身世的。
不过这一切今晚之后就不重要了。
哒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碾过地面的吱呀声传入众人耳里。
院子里的众人却心思各异。
盛安宁有些跃跃欲试,收拾人渣她可太喜欢了。
最主要的还是她离富贵米虫的人生目标更进一步了啊。
何大江等人在心里疯狂祈祷,祈祷贵人们身边的护卫能厉害些,直接将这个恶鬼给收了。
只是心里的担忧却没减少多少,毕竟这就不是人啊。
唯一不知道真相的兄弟俩现在见到盛安宁就怕,他们甚至到现在都没完全搞明白情况。
但没有盛安宁的吩咐,他们又不敢回房休息,实在是今儿被打怕了。
没一会,大门就被敲响了。
何大江看了眼跃跃欲试的盛安宁。
见她点头才连忙小跑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俏丽的丫鬟,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带着不满道:“今儿怎么回事,动作这般慢?”
何大江心中有苦说不出,点头哈腰的赔不是。
这副不值钱的模样和他在家里说一不二作威作福的模样判若两人。
丫鬟也没再多说什么,冷哼一声后转身去搀扶刚从马车里走下来的柳嬷嬷。
柳嬷嬷看起来约莫四十出头,黑发间夹杂着一些银丝,不算老,但也不算年轻。
板着脸的模样给人一种淡淡的威严感,突出的颧骨又让她看着有些刻薄,总之是个面相有些凶,看着就不好惹的人。
春杏,也就是刚才敲门的丫鬟和另一个丫鬟春桃一左一右扶着柳嬷嬷,在他们身后还站着四个高大魁梧的护卫,加上两个驾车的马夫,还别说,真是派头十足。
盛安宁一边吃着油炸小鱼干,一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进来的三个人。
哦,护卫和车夫都在外边等着呢。
虽然她不懂布料什么的,但也能看出这三人穿的不错,身上都是穿金戴银。
下人都如此富贵了,想来主人家的财力不会让她失望的。
未来的富贵米虫生活真是越来越让她期待了呢。
柳嬷嬷和两个丫鬟并没有觉得不对,以往他们来这家人也是这般点头哈腰。
春杏将一个钱袋丢给何大江,这才道:“带我们去见人。”
何大江哆哆嗦嗦的拿着钱袋,嘴唇嗫嚅,不知道该怎么说。
以往到了这天,他们都会给何贱丫下药,保证她一觉睡到天亮。
然后粗略的汇报这一年的事情。
等贵人们走了,他们就继续搓磨何贱丫。
可这一次不一样啊,煞神就坐在那儿呢,他怎么带他们去见人。
柳嬷嬷微微蹙眉,冷声道:“带路。”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掌声响彻在众人耳畔。
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盛安宁悦耳又含着点点笑意的声音。
只是无论那声音如何悦耳动听,说出来的话都是那般刺耳。
“狗奴才们好大的派头,你们的主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教出这么些狗仗人势的玩意。”
被收拾了的何家人闭着嘴不敢吭声。
柳嬷嬷等人皆是满脸错愕。
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里什么地方?一个偏僻的农家小村子的一个农家小院儿。
而他们是什么人,定远侯府主母身边的嬷嬷和丫鬟。
他们什么身份?
他们又是什么身份?
这个死丫头是怎么敢如此口出狂言的?
难道不知道宰相门前七品官吗,他们虽然是奴才,但也是侯府的奴才,是这些泥腿子能比的吗。
春杏仁脸都被气红了,抖着手指着盛安宁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和我们说话?”
春桃的面色也不好,只是她没有春杏那般咋咋呼呼,但脸也被气红了。
至于柳嬷嬷,那张本来就难看的脸现在就更难看了。
只是没等她吩咐外边的护卫进来教训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死丫头,吃完小鱼干的盛安宁就动手了。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摸出一颗小石子,屈指轻轻一弹,小石子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直接打在了春杏指着她的手指上。
春杏惨叫一声,钻心的疼痛让她眼泪直流。
低头一看,她右手的手指正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骨头断了。
“用手指着本姑娘,那本姑娘就只好废了你的手咯。”
直到现在,柳嬷嬷等人才感觉到不对,这个院子里哪哪儿都不对。
再仔细打量那个悠哉哉坐着的姑娘,柳嬷嬷越看越是心惊。
即便天色渐暗,她还是看清楚了对面小姑娘的模样。
是她,即便每年只见一次,但她还是认出来了,主要她和那人太像了。
以往见到她,她都是昏迷的,如今她睁着眼,泰然自若的坐在那儿就越发像了。
可为什么这次和以往不一样?
她冷冷的看向何大江等人:“你们不解释一下?”
何家人哪里敢开口,他们可不想再被那么虐打了。
见何家人这个反应,柳嬷嬷哪里还能不知道,事情有变。
护卫们也在第一时间冲了进来,手握长刀,满脸凶光,只等柳嬷嬷一声令下。
春杏虽然疼的眼泪直掉,但还是尽心尽力的扮演着狗腿子的角色:“嬷嬷问你们话呢,都耳朵聋了!”
何家人……
就可着他们欺负是吧。
盛安宁站起身,手中拿着擀面杖,一步一步的朝柳嬷嬷等人走去。
“你这个丫鬟一点都不乖,不乖的奴才可是要被主子打死的哦。”
说着,她轻轻抬手,擀面杖毫不留情的就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