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您再转过来说话都要把牛赶到田里去了!”
荷花看刘老汉一直与沈筝说话,她都没机会说话了,只得开口杀杀刘老汉的话头。
“老头子我不说了,大人,荷花,坐稳咯!”
刘老汉说完便拍了拍牛屁股,载着他们的这只大黄牛“嘚嘚”的迈起了小碎步。
沈筝一直被一旁的荷花盯着瞧,她有些不适应,只得找话来与荷花说。
“吴姑娘今日是去镇上采买的?”
荷花一直想着怎么和沈筝主动说话,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竟是盯着沈筝发起了呆,被沈筝一句话唤醒了。
“啊!是的,小女子平时在家中会做些针线活,今日是将绣品拿去卖给隔壁镇上的绣坊。”
沈筝昨日去吴里正家中便看见荷花在绣花,没想到她的手艺竟好到可以拿出去卖了。
“吴姑娘当真心灵手巧。”
被沈筝夸赞的荷花顿时脸红不已,她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跟大人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县令大人在她心中才是最厉害的女子,她荷花哪里当得起大人的夸赞呢。
沈筝一头雾水,她也不会绣花啊。
两人间的气氛就这么尴尬了起来,一路上只剩下嘚嘚的牛蹄声。
两刻钟后牛车便到了河坝边上,沈筝撑着车板跳了下去,朝着刘老汉与荷花道了谢后便走了。
坐在牛车上的荷花看着沈筝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今日是否说错话了,县令大人后面都不与她说话了。
……
沈筝下了牛车后径直朝公厨搭建的小棚子走去,还未走到就被眼尖的赖叔给瞧见了。
“大人来了!今日怎的一个人来,许主簿呢?”赖叔在抹布上擦着手,又往沈筝的身后瞧了瞧,他确实没看见许主簿。
沈筝今日不待见那人,心中暗道她与许云砚又不是连体婴,她一个人来不是很正常吗。
但她嘴上还是得好好说:“许主簿今日在县衙有事,我便自己过来了。”
赖叔理解的点点头,平时这两人总是一起出现,今日只见着县令大人一人,倒还有点不习惯。
沈筝看见棚子外的空地上已搭建起了十来个简易的灶台,灶台上的大锅正冒着白烟,里面不知正煮着什么,便开口问赖叔:
“赖叔,大棒骨买到了吗?”
说到这个赖叔脸上浮起了笑意:“买到了!昨日我去屠夫阿南那,正巧他还没收摊,近些日粮价贵,乡亲们的银子都用来买粮了,他那的大棒骨正愁卖不出去呢!”
赖叔说着又从棚子里提出来一个大麻袋,沈筝估摸着得有好几十斤。
“这里是四十斤的大棒骨,阿南算我八文钱一斤,我与他说了许久,最后给了他三百文!够咱们用好几天了!”
“劳烦赖叔了。”沈筝真心诚意地朝赖叔道谢,许多为公家采买的人就算讲了价,多余的子儿也会落到自己兜里,像赖叔这种实在的人不多。
其实这些都是这些行业里心知肚明的规矩,若不是如今的县衙着实贫穷,沈筝定也不会在乎这些。
下面的人,没有油水怎么干活,有少量油水,才拴得住人心。
赖叔看着大锅中炖的猪骨汤已然差不多了,便上前去揭开了木盖子,顿时一大片白雾从锅中升起。
沈筝在空气中嗅了嗅,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赖叔拿起汤勺,从锅中盛了一碗汤递给了沈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