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太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得罪人了,而且得罪得挺狠,否则沪城军区绝对不会舍得放人。
“你这回又说领导什么了?”
“没说啥,就是让他把儿子调去文工团当文艺兵,留在军营只会连累战友。”
厉嵘如实回答。
他到现在也不后悔,要是连实话都不能讲,这样的领导不跟也罢,他去西北军区闯天下!
“你这孩子……撞那么多次墙也不知道收敛点,去了西北可别再犯傻了!”
刘太太无奈地看着他,西北离得那么远,以后要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着了,她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西北挺好,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还是你教我的呢!”
厉嵘一脸无所谓,他连热带雨林都能适应良好,只要在地球上,他就不慌。
“去了西北后好好照顾自己,别给我写信了,我和你阿爷身份敏感,别牵连你!”
刘太太没再劝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说多了孩子烦。
“我心里有数,阿奶,这些钱和粮票你留着花,以后再给你寄。”
厉嵘拿出粮票和钱,一古脑塞了过去。
“我和你阿爷(读阿牙)有钱,你自己留着花。”
刘太太不肯要,但厉嵘很坚决,她便收下粮票,钱一分没要。
“真有钱,前些年每个月能拿二百多块,你叔叔他们还寄钱,攒下不少,等我花光了再找你要。”
刘太太怕他不信,上楼拿了存折给他看,确实还有五千多块存款。
刘家在沪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刘教授的父亲和几个兄弟都经商,生意做得很大,只有他从文。
后来战争发生,沪城的经商环境越来越恶劣,刘老爷子便将生意转去了国外,举家搬迁,只有刘教授留了下来,他不愿离开故土。
解放后,刘教授将两个儿子也送出了国,夫妇俩却留下了,故土难舍,就算死也要死在家乡。
厉嵘在刘家过的夜,他以前休假进城,也是住的刘家,厉家反而很少去。
刘太太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不是他妈那样的白眼狼,就算对他的前程有影响,他也依然要来。
大不了转业呗!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离去西北还有一天,骆家行李收拾好了,厚棉被厚衣服,还有些生活用品,装了三大袋子,其他的骆欣欣全装空间了。
她又买了三张听心卡,总共六张,去找骆为安唠嗑了。
“爷爷,家里还有没收拾的要紧东西不?”
骆为安心里咯噔了下,脸色变得为难。
骆欣欣立刻用了听心卡。
【那批宝贝怎么办,早知道还不如全让老大带出去呢】
听心卡只能听三秒,就听到这么一句。
“没有了。”
骆为安没说出宝贝,这事只有他知道,连妻子都不知情。
【藏得那么严密,那些人应该找不到吧】
【应该没人会猜到,灶台下面藏着宝贝吧】
骆欣欣嘴角微微上扬,三张听心卡很值,骆家十几代的积累,而且老祖宗还当过宫里的太医,攒下的宝贝绝对不少。
夜深了,骆欣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厨房,她拿了个棍子,在灶台周围一点一点敲,很快就在灶膛下找到了空心砖,撬开后,露出了个黑黝黝的洞。
她又撬了几块砖,洞口变大,能容纳一人钻进去,骆欣欣钻进去后,顿时豁然开朗,黑漆漆的灶台下面,竟是个十来平方的暗室,装了十几个木箱,而且都没上锁。
骆欣欣一一打开,确实都是宝贝,有一箱金元宝,一箱银元宝,剩下的都是各种珠宝首饰,还有医书古籍,名人字画,以及人参灵芝等各种珍稀药材,都用上好的乌木盒子盛放,到现在都保存得很好。
宝贝太多,她没时间一一查看,全都存进了空间,然后离开暗室,将灶台恢复原状。
又将冰箱,洗衣机,电视机,收音机,自行车,名贵家具等,都给收了,一霎那,骆家变得空荡荡的。
骆欣欣楼上楼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这才去睡觉。
【宿主用智慧保护了骆家的财产,商城随机开通三样商品,奖励100积分】
系统突然冒了出来,给了特别丰厚的奖励。
骆欣欣查看了下,目前有145积分,商城多了瞬移卡,面粉和白糖三样。
瞬移卡5积分一张,时效一分钟。
面粉1积分一斤,白糖2积分一斤。
沪城的最后一个晚上,骆欣欣睡得很香甜,早上她起来煮鸡蛋,烙鸡蛋饼,带去路上吃,还将最后一点米煮了粥。
骆为安夫妇都起来了,想到即将踏上去西北的火车,他们就没了胃口。
【安慰爷爷奶奶,消除他们的离别愁绪,奖励5积分】
“赶紧吃,吃完上路!”
骆欣欣冷冰冰地催了声,便顾自吃饭了。
还在伤感的老两口,被这句话气得啥愁绪都没了,咬牙切齿地吃起了早饭。
骆欣欣脑海里响起了清脆悦耳的到账声,她得意地弯了弯嘴角,咬了一大口鸡蛋饼。
六零年代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高科技,食材原汁原味,香极了。
吃过早饭后,骆老太自觉去洗碗,这时她才发现冰箱不见了。
骆为安也发现客厅的家具和电视机,还有留声机都没了,老两口面面相觑,昨晚难道来贼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问骆欣欣,工作人员就上门了。
“该去火车站了,东西都收拾好了?”
工作人员严肃地问。
“收拾好了,领导!”
骆为安夫妇赔着笑,老老实实地回答。
工作人员将整幢洋房都检查了一遍,面色不渝,厉声喝问:“家电和家具呢?藏哪去了?”
“报告领导,昨晚上骆万清偷偷拉走了!”
骆欣欣抢先说了。
工作人员的脸色更加难看,好你个骆万清,居然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回头再算账!
骆为安夫妇都懵了,骆欣欣说得信誓旦旦的,他们都有些相信了。
难道真是老二拿走的?
“该上路了!”
工作人员催促,他的任务就是负责将这骆家三口,押送去火车站。
骆为安夫妇敢怒不敢言,乖乖上了工作人员的车,看着车窗外的梧桐树,朝后面飞速移动,老两口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归来,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骆欣欣毫无反应,靠着椅背睡觉,连工作人员都有些佩服,小姑娘的心可真大。
厉嵘在刘家吃了早饭,也准备出发去火车站,他负责带队护送一批科学家去西北科研基地。
“阿嵘,要是欣欣遇到难处了,你能帮就帮一把,成不?”
刘太太思索再三,还是提了出来。
她是真的担心骆欣欣,一个漂亮小姑娘在西北,骆为安夫妇根本靠不上,万一遇到难处了,小丫头可咋办啊!
“我会的!”
厉嵘答应了,就凭那凶女人送来那么多物资,他都会帮忙的。
“你去了西北后,说话……算了,说了你也不听,总之要照顾好自己,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刘太太依依不舍地叮嘱,就像送自家孩子远行一样,她拿出一大包鸡蛋饼,还有一袋子茶叶蛋,让厉嵘带在路上吃。
“阿爷,阿奶,我走了!”
厉嵘背上行李,和刘家夫妇告辞,战友在弄堂口等他,一起去火车站。
骆欣欣他们已经到火车站了,火车九点半开,站台上站了不少人,都是去西北农场改造的。
她数了下,除去她家还有七个,六男一女。